第14章 會不會太狠?(第2/2頁)

阿瑾幫我拿一下毛巾。

阿瑾吃飯了。

阿瑾阿瑾!有狗子跑進來了啊啊啊!!

阿瑾,我買了周六的電影票,你給我把周末應酬都推掉聽到沒有!

阿瑾你輕點兒……

上輩子。

哪一聲阿瑾沒有得到他摯愛的人的回應過?

林有樂知道萬事開頭難。

可讓他一聲聲叫著這個稱呼,又怎麽去忘掉上輩子發生的事。

“林同學,林同學?”

林有樂回過神,看著面前紮著馬尾辮的文娛委員應艷艷,說了聲抱歉。

昨晚沒睡好,早上又起得早,難以在狀態。

他問:“你剛剛說什麽?”

“新迎晚會的事啦!”應艷艷說:“昨晚你走的太快忘了跟你講,軍訓結束後有全校的迎新晚會,我跟班長討論過,都覺得你身為我們班乃至我們這屆大一新生的名人,應該要單獨表演一個節目。”

林有樂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跟高中相關記憶裏的一些塵封畫面——

他一個人站在燈光璀璨的舞台上,看不清黑漆漆的台下,舒緩悠揚的伴奏響起,他對著話筒念出詩歌的第一個字,突然間話筒就失了聲,BGM還切換成了菠菜之歌。

台下轟笑做一團。

在“來來我是一顆菠菜”中,他對著壞掉的話筒背誦了一整篇千字詩文。

等背到最後一個字,話筒和切錯的歌突然恢復。

負責迎新晚會後台各種技術運作的學生會成員上台向他致歉,但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噗嗤笑了,帶著台下所有人再次哄堂大笑。

那是他一次察覺到來自別人的惡意。

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參加南澤高中的活動。

明知道有陷阱,還能跳下去嗎?

在不知道背後是誰針對他的情況下,貿然上台,不就等著被人看笑話麽。

“我就不了吧。”林有樂說:“我沒什麽才藝……”

“有樂你可以朗誦詩歌呀!”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應艷艷身後傳來。

林有樂看到了莊梓俞。

莊梓俞膚白個高,穿著和大家一樣的迷彩服,只是開著外套扣子、露出裏面的迷彩T恤,T恤下擺紮進褲腰,皮帶又箍出了瘦削流暢的腰線,他胸前掛了羅馬硬幣,墜子隨著步伐輕微晃動。

瀟灑與文藝並存。

“朗誦也好,背誦也行。”莊梓俞彎起眉眼,沖林有樂說:“這些對有樂你來說,都是再簡單不過了的事吧?”

林有樂看著湊近來的莊梓俞。

那笑眼彎彎的模樣跟上輩子極力慫恿自己去朗誦的模樣竟然重合到了一起,他突然想起,前一天在宿舍樓裏莊梓俞要握拳又克制住的樣子。

林有樂眉輕輕一擡,面上不動聲色。

有意思。

林有樂不怎麽巧合的聯想到了些東西——

上輩子自己從開學到軍訓結束,整個過程中沒有跟任何人交惡。那麽,除了南澤某些已經約定成俗的排外和霸淩規則以外,是不是有更特別的原因,導致他在那個時間節點,承受了不應該承受的惡意、戲弄和羞辱?

林有樂不想惡意揣測莊梓俞。

因為莊梓俞沒有針對他的理由,除非是惡趣味。

可惡趣味是一時的,怎麽可能維持三年之久?

上輩子莊梓俞是他整個高中期間唯二的朋友之一。

另一位就是齊瑾,但跟齊瑾的關系在高一下半學期突然間毫無征兆的就淡了,高二之後開始不怎麽交談,高三幹脆碰面都不打招呼了。

莊梓俞曾經試圖從中調和,但收效甚微。

一是齊瑾的態度強硬,二是他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

因為被齊瑾明顯的冷淡刺激到的那晚,他在被窩裏邊哭邊做了好幾張試卷,一夜通宵然後病倒,那種鋪天蓋地的委屈和令人頭重腳輕的病毒一起被藥物消滅。

剩下一點可憐的驕傲和自尊,讓他不可能再低頭。

他一直把莊梓俞當好朋友,整整三年。

但有沒有可能……

如果錯怪莊梓俞,他願意道歉。

“朗誦對我來說是沒問題。”林有樂對莊梓俞微微一笑,“但……”

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齊瑾突然截過話茬:“朗誦多無聊多沒新意啊!”

“肯定會被大家吐槽的。”齊瑾把加了少量冰的奶茶放在林有樂的桌上,對林有樂說:“你唱歌,我給你伴奏怎麽樣?什麽樂器,鋼琴吉他小提琴我都行,你挑一支歌!”

“瑾哥?”莊梓俞皺眉看齊瑾。

“怎麽,就第一要表演,我這個第二不用嗎?”齊瑾挑眉,十分意氣風發的張揚模樣:“林有樂跟我,第一第二珠聯璧合,重磅節目,引爆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