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的疤呢?(三合一)(第5/7頁)
可莊梓俞卻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說:“有樂,其實你喜歡齊瑾吧?”
那瞬間像是被錘子猛得擊開胸口,破出個大洞,裏面他偷偷藏起來的秘密公布與眾,不倫的、羞恥的、甚至是覬覦屬於他人的,他連忙頭,“怎麽可能?!”
他慌張重復:“我怎麽會喜歡齊瑾?”
“我有喜歡的人的,他很優秀,他,他學習成績很好……”他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想要把面前棘手的話題掠過,“是我,我一個大哥哥……”
但無論他怎麽著急的解釋,莊梓俞臉上的笑似乎已經藏著洞悉一切的深意。
他慌張,低頭多寫了兩個字,回過神一看發現竟然是“齊瑾”。
驚醒了!
林有樂渾身痙攣一下急喘了口大氣,他睜開眼,看著近在眼前的宿舍刷白天花板,反復深呼吸。
好歹壓下了胸口那種慌張和悸動。
似乎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他跟齊瑾的關系如置冰窖般的惡劣起來。
哪怕齊瑾來實驗班,也不會再給他帶什麽東西,更很少跟他說話。
他以為是自己嘴太笨,有一次鼓起勇氣在兩人聊天時插了一句,但得到的,卻是齊瑾看過來的冷淡一眼。那真是比寒冬裏的冰棱還要紮人,直接捅穿了心臟,血都不見一滴,卻讓人從頭痛到了腳。
於是他明白了。
齊瑾肯定知道了,一定是他肮臟的心思被莊梓俞看穿後,莊梓俞告訴了齊瑾,以至於齊瑾也迅速的對他產生了厭惡。
那是高一下半個學期發生的事。
他小心翼翼懷揣著的秘密,那叫他如履薄冰、又酸又甜,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成了昭然若揭的利器,利器交在齊瑾手裏,狠狠捅向了他。
那天晚上,他在被窩裏做了一整夜的試卷,一邊做一邊忍不住眼淚。
他不明白。
為什麽世界上能有那樣的感情,讓人委屈得像是天都塌了下來。
世界坍塌成廢墟,人血肉模糊的壓在底下。
喘一口氣,都疼,可又活著。
第二天就得了重感冒。
頭重腳輕的連床都下不去,他胡亂吃了兩顆藥,把哭腫的眼睛埋在被子裏。
逃避一切。
感冒好了後,他就放下了。
他告訴自己放下,對齊瑾的冷淡習以為常,同時也保持著對所有人冷淡,他又開始學校宿舍圖書館三個地方輪著去,挨打的時候抱住頭,整個人都很麻木,皮肉的疼、疼不進心裏。
誰還能有齊瑾傷他更深?
林有樂這樣想著,掀開薄被,下一刻叫哀嚎出聲:“啊——!”
宿舍其他幾人齊刷刷看他。
林有樂的哀嚎頓時卡在喉嚨裏,對上大家看來的視線,尷尬的冷靜的解釋:“剛剛撞到墻了。”
“小心點嘛。”
幾人又收回視線。
林有樂沖幾人後腦勺張大嘴巴無聲的嚎叫:誰他媽說皮肉的疼疼不進心裏!!
痛死他了!!!
林有樂對自己這具身體服了。
抗揍也分時期嗎?
上輩子夠慘了,也沒見怎麽著,這輩子怎麽就打了一架,還是打別人,能痛成這樣?
一樓三窗口的小籠包都不香了。
林有樂帶著一身低迷的氣場進教室,門口碰見抱著一大摞新課本的張茜茜,他試著彎了彎胳膊,覺得沒什麽問題,上前說:“我幫你吧。”
“謝謝,不用啦。”張茜茜力氣大,說話間已經走到講台上,把那一大摞放在桌上,說:“不然你再跟我去一趟吧,班長今天請假了,本來應該他帶人領書的。”
“班長請假了?”
林有樂跟她一起走出教室、往樓下走。
“嗯,陳老師說的,說班長跟齊瑾都請假了,請的病假。”張茜茜說:“昨晚齊瑾跟你上台表演結束回位置就暈倒了,班長他們送齊瑾去了醫務室,當時陳老師不在,後來我跟陳老師也去醫務室看,卻只看到兩輛私家車停在校醫務室前。”
她說:“我只看到齊瑾昏迷著,一旁還坐著一位醫生,情況看上去很嚴重。”
林有樂眉頭皺得深,“那齊瑾為什麽會突然暈倒,你知道嗎?”
“不知道。”
“好吧。”
高一不分文理科,一共九門課程。
等把領到的新書一一發下去,每個課桌上都高高疊起了書山。
林有樂隨手翻開語文必修課本,關於理解和背誦的內容對他來說並不難,然後他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己看到那些文言文詩篇時,腦海中的深埋的記憶竟卷土重來,好像能脫口而出的熟練背誦。
翻了幾頁,又看英語。
英語沒問題,對過了六級、日常生活也經常用到的他來說,英語應該是高中學科裏最簡單的一門。
前方有“哆、哆、哆”的聲音。
林有樂擡頭看。
張茜茜站在凳子上,正在黑板側邊謄寫今天的課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