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4頁)

太後站起身,朝著內殿走去,裴瑤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帶著糖盒跟上太後的腳步。

人該有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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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度被疼醒了,覺得心口憋悶,就像喘不過氣一樣,他感覺自己都快死了。

他死死抓著身上的被角,極力喚人,內侍很快就來了,扶著皇帝坐起來,又捧了湯藥來伺候 。

皇帝慢慢地透過氣,上半身靠著內侍,眼睛死死瞪著前方,“國、國師呢、讓她來見朕,這些藥吃了都沒有用,她該死。”

“臣立即去請。”內侍去請。

皇帝時常半夜疼醒,就特地留下國師,不出片刻,國師就來了。

皇帝罵罵咧咧,百裏沭充耳不聞,跪在榻前探上皇帝的脈搏,一面道:“陛下傷在心口上方,疼痛再所難免,忍過一陣就好。”

“忍?怎麽忍?朕快透不過氣來了,忍不了,你沒用就滾。”皇帝不耐,想踢開國師,可剛一擡腳就感覺到一陣疼痛,頓時就縮了回來,“有沒有快速止疼的辦法。”

“陛下,可曾聽過長生藥?”百裏沭站起身,笑了笑。

皇帝愣了下來,他自然聽過長生藥,不過都是虛幻而來,至今並無人來驗證。惠明陛下吃丹藥祈求長生,可最後還是死了。

長生藥吃了可得長生,誰不羨慕。

百裏沭壓低聲音說:“臣在煉藥,煉制後可得長生,不過,臣需一人。”

皇帝露出興奮的神色,“國師若能煉出,要什麽人,朕都可幫助你。”

“臣需皇後的幫助。”百裏沭唇角勾了勾。

皇帝立即就愣了,皇後是國母,不是隨便人,他試探道:“能不能換一個,皇後是國母。”

是國母不假,主要是太後的態度讓他不敢隨便答應。

百裏沭也露出為難的神色,“皇後的身份尊貴,血脈奇特,除她外,其他人都不成。”

皇帝沉默了,“你讓朕想想。”當初他想立慎昭華為後,是太後反對,堅持讓他娶大將軍嫡女為後。裴太傅對朝有功,裴大將軍更是為朝廷戰死,裴瑤便是最適合的國母。

他廢後,裴家不敢言語,就在於太後。他害怕他廢了裴瑤,太後就能廢了他的帝位。

皇帝猶豫不決,顯然是更加畏懼太後。

“陛下若想早日止疼,就需舍得,臣先回去了。”百裏沭俯身退出皇帝寢殿。

皇帝重重嘆氣,隨手將榻旁幾案的藥碗撒去,氣得傷口又疼了起來,該死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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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萬籟俱寂,被子裏的裴瑤探出腦袋,下一刻,眼睛上多了一紅綢。

“皇後心思過人,哀家不得不防。”太後的聲音清冽,沒有感覺到溫柔,也沒有感覺冰冷。

裴瑤眼前漆黑一片,下意識攥緊了被角,默默縮回了被下,努力朝著墻角靠去。

“皇後暖的是榻,而不是墻角。”太後提醒一句。

裴瑤又像蟲子般蠕動回去,躺在了榻中間,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師父說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太後?”裴瑤害怕地喊了一聲,語氣顫顫。

“皇後這是害怕了?後悔來得及。”太後的語氣帶著諷刺。

裴瑤不作聲了,窸窸窣窣地在被子裏摸了摸,衣裳呢?她記得她這回將小衣褻褲塞進了被子裏。

摸了半晌沒摸到,反而觸碰到了柔軟的肌膚,下意識縮了回來,可她來不及了,早有人攥住她的手。

下一息,她的手貼在了她自己的胸口上。

“皇後,你說你心中有欲。望嗎?”

更深露重,殿內安靜極了。

裴瑤按著自己的胸口好像聽到了心跳聲,心噗通噗通,就要跳出喉嚨了,她好奇問太後:“太後,您沒有欲望嗎?”

她都已送上床了,太後竟然還是無動於衷。

太後與裴瑤不同,她並非站著也並非躺著,而是坐在了榻沿,目光凝在皇後的眼上的紅綢上。

不知怎地,她想到了大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