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犯上

百裏沭自認自己不蠢亦不笨,自己試探了這麽多年,無一次成功。老東西當年也不過只活了百年,她研究已經超過百度時間,到今日摸索明白,並非是她蠢笨,而是失去了天機。

“老東西當年將目光放在了楚元身上,楚元是天子,血脈天成,自然與常人不同。”

李樂兮品著百裏沭的話意,略微思索,試探道:“裴瑤的血可成?”

“大齊三百余年,楚元是真的天子,是天之驕子,如今的大魏不過是亂世中的一國罷了。你別忘了,除了大魏,還有漢帝,還有其他立國的君士,血脈不成。”百裏沭拒絕了。

楚元是承受大齊氣運的天子,名正言順,裴瑤不過是佛前的小尼姑罷了。

李樂兮眸色深深,良久不語,血脈一事,難以用言辭來形容,氣運更是。

“倘若大魏一統呢?”她不甘心。

百裏沭面為難,“我也不知,我以為我的血中有兩生花,便以血澆灌,不想,血一碰到花葉,立即枯萎。”

李樂兮喪氣,回身道:“那就用裴瑤的血試試。”

裴瑤不知情,她已坐在食案旁擺弄碗筷,又見今日的菜色與往日不同,嘴裏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又見李樂兮走來,她揚起小臉詢問:“今日的菜是你做的嗎?”

“是,你嘗嘗。”李樂兮神色中微帶疲憊,俯身坐下,又見百裏沭幹站著,旋即道:“冷菜不便留客,國師先回去吧。”

百裏沭本不想留下,聽到那句‘冷菜不便留客’時眼皮顫了顫,“你的菜明明還冒著熱氣。”

“那也不留你。”裴瑤徑直開口,拿了碗去盛魚湯,余光瞥了一眼百裏沭,“你臉皮怎麽那麽厚。”

百裏沭目瞪口呆,“你臉皮很薄嗎?”

裴瑤眨了眨眼睛,問李樂兮:“皇後,朕的臉皮厚嗎?”

李樂兮不忍去看裴瑤的眼睛,兩人的臉皮著實差不多,但話不能這麽說,她拉著裴瑤坐下,與百裏沭說道:“趕緊走。”

“我不走了,留下吃飯,皇後做的菜,我又不是沒吃過。”百裏沭學著無賴,自己搬了凳子,吩咐青竹去拿碗筷。

裴瑤聽出一股不對勁,“你給她做過?”

“自己做自己吃,她臉皮厚就吃了。”李樂兮喝著魚湯,不忘寒酸百裏沭。

裴瑤笑了,百裏沭冷著臉,自己盛了碗魚湯,嘴裏不忘說起舊事:“皇後做的菜退步了,不大好吃。以前楚元可是贊不絕口。”

“不吃就滾。”李樂兮冷著臉色,將筷子放下,目光陰沉。

百裏沭慫了,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倒是裴瑤露出不在意的態度,反而問百裏沭在青樓可好,“你可曾遇到喜歡的人,朕給你賜婚,百年之後,你也能有個念想。”

“感情是俗物,臣不需要的。”百裏沭一口回絕,一人活著,自由自在,再者她與常人不同,注定不會死。看著心愛人在自己眼前死去,這樣的痛苦體會一次就夠了,不想再來第二次。

“感情高潔,沒有權勢與錢財的摻雜,像你這般,將感情淩駕在權勢之上,這才是俗物。百裏沭,正好無趣,你同朕說說,你如何勾。引楚元的,她又是如何拒絕你的。”裴瑤好奇道。

百裏沭吃了一塊鮮美的魚肉,陡然覺得無味,她看向李樂兮:“你可放了鹽。”

李樂兮卻道:“你這般就算給你一座鹽山,也不會有滋味。”

百裏沭:“……”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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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沭離開中宮,就被人請走了,她在宮裏可以隨意行走,就憑她的身手也無人能攔得住。

請走她的是一宦官,官居四品,管著宮內的事情,見到百裏沭,他微笑著,眉宇間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離開李樂兮,百裏沭依舊是人前顯貴,她有高超的醫術,也有卓越的功夫。

宦官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紙,討好道:“下官聽聞國師在尋寶貝,臣特地去找來了。”

百裏沭近日確實在找兩生花,這是老東西從南疆找回來的寶貝,被她用得所剩無幾了,試驗太多,兩生花愈發少了。

她見到紙上的兩生花,心動了,她收下紙,道:“你要我做什麽?”

宦官走近一步,小聲說道:“下官要求不多,只想求您一件事。”

百裏沭將紙還給他,“你先說什麽說,我再考慮要不要收你的東西。”兩生花來自南疆,要得這個花就需要去南疆,南疆多年前被漢軍趕出中原,這個時候中原大亂,他們就趁機回來了。

她雖不什麽好人,但記得楚元是這麽被逼死的,沒有南疆,楚元也不會走投無路。歸根糾結,南疆當禍首。

“下官就想問您芳齡幾何?”

百裏沭冷笑,“原來打的這個士意,本官芳齡幾何,與你有何關系。”

“您說笑了,兩生花不易得,您該知曉用處的。”宦官遭受白眼也沒有放棄,而是朝前走了一步,微微靠近百裏沭,“您想想,若無兩生花,您再多的本事也使不出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