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他仔細去想,卻突然發覺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除了公務,仿佛已經無話可說。

明明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像是隔了天塹。

牧允之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他不說話,有人疑惑了起來,低聲道:“城主大人,您……”

話音未落,牧允之突然站起身,朝台下走去。

觀台之上,眾人面面相覷。

宗恕沉默片刻,追了上去。

眼看著一個兩個都離開,幾位山長對視了一眼。

“這……這真是……”

難不成,城主大人和小城主雖為未婚夫妻卻情感不睦的傳言居然是真的嗎?

宗恕在牧允之往演武台去之前抓住了他,低聲道:“城主,這是演武。”

牧允之微微皺眉,沉聲道:“我不是要去和她吵架,我只是……”

“不管你只是什麽,”宗恕打斷了他:“有昨天那一出在,不等她消氣,她不會想見我們的,你現在即使過去,也免不了要爭吵,兮兮等下還有一場演武,不管想說什麽,等她比完再說吧。”

牧允之停了下來,擡眼看過去。

年朝夕已經離開人群,站在一棵樹下等著下一場,正和那玄衣少年說些什麽。

她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少年抿出一個笑來,似乎是贊同她,她的眉眼便瞬間生動了起來,即使蒼白也能看出神采飛揚。

牧允之有些恍然。

他已經想不起上次兩個人這樣說話是什麽時候了。

似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越來越沉默。

年朝夕說話時,那少年低頭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臉上也能看出專注來,專注到近乎膜拜,仿佛一只離群的孤狼,於夜色之中仰望著獨屬於自己的月亮。

牧允之突然覺得這一幕格外刺眼。

他沉默片刻,對宗恕說:“你去為她診脈吧,她剛比完一場,臉色並不好。”

宗恕靜了一靜,聲音嘶啞地說:“城主,自困龍淵之後,兮兮再也沒去過我的藥廬了。”

……

“……所以我便拿準了他這個缺點,速戰速決了。”年朝夕分享自己這次對敵經驗。

雁危行十分認真的聽著,點頭道:“原來如此,年姑娘很聰明,也有決斷。”

年朝夕聽得想笑。

這少年實力遠比她強,她那點兒對敵經驗於他而言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東西,這少年卻還聽得如此認真。

不過……

年朝夕感嘆道:“好久沒有人肯停下來聽我說話了。”

懂或不懂都無所謂,明白與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人肯認真聽你說話。

雁危行許是看出了她神情不對,想了想,居然說:“我也許久未和其他人說過這麽多話了。”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和尚就拆台:“得了吧,你那是沒人和你說話嗎?我這個大活人放在這裏說上一百句也沒見你回一句,你那是不想說話吧!”

雁危行:“……”

他腰間的劍直接出鞘了半截,語氣沒什麽起伏道:“凈妄。”

直接被叫了名字的凈妄慫得特別自然,“我多嘴,我閉嘴。”說完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一截白布,自己給自己的嘴纏了起來。

雁危行:“……”

年朝夕幾乎能看到他腦門上垂下來的黑線,看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雁危行被笑的一愣,頓了頓,又默默把劍收了回去。

年朝夕頓時笑得更厲害了。

正在此時,鑼聲又響了,年朝夕的第二場演武來了。

她第四天才參加演武,第一輪演武都快結束了,她要想進入第二輪,今日必須得連勝兩局。

年朝夕便收起了笑,起身準備去抽簽對手。

剛起身,一只手突然伸到了她跟前,手上是一枚圓滾滾的雪白丹藥。

年朝夕一頓,看向遞給她丹藥的雁危行。

雁危行抿了抿唇,道:“補充靈力的丹藥,短時間內連比兩場,對你並不利,吃了這個丹藥會好一些,年姑娘要是有所顧慮的話……”

年朝夕沒等他說完,接過丹藥直接吞了下去。

再一低頭,對上雁危行錯愕的視線。

年朝夕笑道:“沒什麽好顧慮的。”

她起身離開,留下滿臉錯愕的雁危行。

……

年朝夕第二輪的對手,好巧不巧的,正是方才下注時那個勸雁危行考慮清楚的修士。

年朝夕現在尚記得他的話。

“不是每個人都能一鳴驚人的。”

已經一鳴驚人了的年朝夕就砸了咂嘴,看著對面哭喪著臉的修士,真心實意道:“好巧啊。”

那修士話都說不出來,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好巧。”

三聲鑼響,演武開始。

兩個人交手,年朝夕便發現這修士雖然哭得響,但其實比她第一輪碰到的那個體修還難對付些。

而且他已然知道了年朝夕的策略,也明白她的弱點,剛開始時就沒有留手,打定主意要拖死她,便從頭到尾都是以防禦為主,想要拖到她精力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