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年朝夕只粗略的看過一眼,下意識的計算這樣的大雨如果要將防水防塵的法衣都淋濕的話要多長時間。

然後她察覺,這人可能在昨夜大雨剛剛落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這是在幹什麽?

年朝夕難得的升起了一絲好奇心,探究一般看了過去。

而方才還幽魂一般任由旁人打量也不分出一絲一毫視線的修士卻像是突然察覺了她的視線一般,在她看過去的那一刻,悄無聲息的擡起了頭,對上了她的視線。

那張臉極為普通,普通到年朝夕哪怕見過他一次,再見他第二面時都不一定能把人認出來。

可和他那張臉相反的,那人卻長了一雙讓人極為印象深刻的眼睛。

火焰一般燃燒的、執著到近乎執拗的眼睛。

這樣的眼睛配上這樣一張臉,讓年朝夕升起一種奇妙的違和感。

而現在,那雙眼睛正看著她。

年朝夕愣了愣,然後便下意識地沖他笑了一下,察覺到自己的打量不妥了,默默地移開視線。

而正在此時,那雨中的修士卻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年朝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準備上前查看。

下一刻,她身旁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修士,他沒穿燕騎軍的衣服,衣角卻紋著燕騎軍的徽章,低聲對年朝夕說:“主上,水牢那邊出事了。”

年朝夕的神情一凜。

水牢那邊,如今關的只有昨夜河下城那群人。

只不過是一夜,那群人出了什麽事?

年朝夕立刻道:“帶我過去看看!”

燕騎軍應道:“是!”

隨即他直接接過了年朝夕的雨具,為她撐起了傘。

年朝夕走之前下意識的看向了剛剛那白衣修士突然倒地的地方,準備讓燕騎軍先把人救起來,然後再找個醫修為他診治。

然而一看之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白衣修士倒地的地方空無一人,只有幾個路過的修士和凡人圍著那塊地方打轉,困惑道:“人呢?我剛剛還看到有人昏倒在這裏的,怎麽跑過來人都不見了?我看錯了?”

旁邊幾個人紛紛應和。

“不應該啊,你看錯了,我也看錯了不成?我也是看到有人昏倒過來的,大家都一起看錯了?”

年朝夕見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燕騎軍催促道:“姑娘。”

年朝夕收回了視線,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和那股莫名的違和感,沉聲道:“走。”

兩個人並肩離開,不遠處,一雙執拗的眼睛長久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

河下城那少城主死了。

而且不止那少城主死了,昨天被他們抓到水牢的,那來自河下城的一眾高手全都死了。

死因是自殺,而且全都是自斷心脈而亡。

年朝夕一個一個查看過那些人的屍體,面色鐵青。

一個人自斷心脈是意外,兩個人自斷心脈是死士,可若是一群人,連帶著一城的少城主全都是自斷心脈而亡,那已經絕非是巧合能解釋得了的了。

況且,這些人死的時間幾乎前後差不多。

這讓年朝夕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兩百年前。

在她戰死之前,她曾派赤影衛去查過當年那個教唆鄔妍去困龍淵的河下城少城主,她得到的最後一個消息是,河下城少城主暴斃於河下城。

暴斃這個詞,可玩的花樣就多了。

而如今,同樣是河下城少城主,同樣是莫名其妙的死去。

年朝夕有種不妙的預感。

區區一個演武,先是三番兩次準備動手殺人,如今堂堂少城主和一眾河下城修士一起自絕於月見城。

總不能是河下城那個老城主派自己死了一個繼承人之後老來得子的新繼承人當死士。

河下城絕對有問題,哪怕兩百年前那次是意外,是他們少城主被魔修控制了,但如今的河下城絕對是出了他們不知道的變故!

年朝夕豁然轉身,沉聲問:“他們具體是什麽時候死的?”

負責看守他們的燕騎軍半跪在地上,肅然道:“昨夜大雨剛落下的時候,第一個死的就是這少城主,然後其他修士便接二連三的死去。”

年朝夕:“你們沒有察覺?”

應聲的燕騎軍羞愧一般低下頭,低聲道:“我們警戒了一整夜,但不知為何,沒有察覺絲毫動靜,知道今晨才發現不對勁,用了術法才確定了他們的死亡時間。”

年朝夕聞言忍不住揉了揉眉頭。

她說:“不怪你們,你們現在立刻去請魘姑娘過來。赤影衛!”

年朝夕呼喚赤影衛。

話音落下,幾個人影憑空出現在年朝夕面前,半跪了下去。

年朝夕沉聲道:“去查河下城,若河下城出了什麽變故,不要打草驚蛇,立刻回來稟報。”

“是!”

交代的差不多,年朝夕看著眼前幾具屍體,越看越糟心,直接走出了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