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3/4頁)

年朝夕面色不變,正準備再接再厲地旁敲側擊,就聽見身後的雁危行沉沉道:“說。”

那聲音裏飽含著威脅。

小和尚立刻被嚇得渾身一僵,看樣子對他的陰影十分濃重。

年朝夕回過神來,立刻當白臉,責怪道:“雁道君!別嚇著小師傅了!”

雁危行沉沉道:“只要他老實說我就嚇不到他。”

年朝夕還想再說什麽,小和尚“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三百年前你和小師叔祖吵架差點兒把藏經閣拆了都沒人說你們什麽,如今藏經閣不過是設了個結界不讓你們進來,很過分嗎!”

啊?

年朝夕聽得一愣一愣的。

“總之,”那年紀其實不小了的小和尚說:“這藏經閣,雁危行與凈妄不得入內!”

他說得十分硬氣,說完直接轉身進了藏經閣,飛快地跑路了。

年朝夕楞了好半晌,在雁危行渾身愈發濃重的黑氣中哈哈大笑。

“也就是說,你以前凈妄吵架吵到差點兒拆了藏經閣,所以人家專門為了你和凈妄設置了個結界不許入內,還保留了三百多年。”

雁危行:“……”

他冷聲道:“凈妄做的。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年朝夕敷衍點頭:“好好好。”明顯是也不在意真想如何,單純想看他笑話。

雁危行自閉了。

最終,年朝夕單獨進了藏經閣,雁危行就等在外面。

而在藏經閣頂樓,一身白衣的僧人淡淡地看著這一幕,唇角露出一絲笑來,轉身將翻到一半的經書擱置在了書架上。

……

年朝夕不是正兒八經來看經書的,所以直接略過了一眾晦澀難懂的經書,徑直奔向三樓記載著各種雜事奇聞的宗志或遊記的書架。

她找到了不少奇聞異事,但事關魔族的書籍卻少到可憐。

不,應該說是少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按理說佛宗是離魔族最近的宗門,有關魔族的記載應當不少,可實際上這裏關於魔族的書籍卻比一般宗門還少得多。

偶爾有書籍中提到了魔族,又總是含混帶過,給年朝夕一眾諱莫如深的感覺。

是這些東西根本不對普通弟子開放還是另有隱情呢?

年朝夕沉思。

她放下手中的書想去另一個書架,轉身的瞬間卻毫無防備地撞上了一個人,而且不知道那人整個身板是什麽做的,撞得年朝夕肩膀生疼,她下意識的側身躲避,又牽連了一旁的書架,整個書架搖搖欲墜。

年朝夕正想捏個法訣補救一下,下一刻,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等她站穩之後又立刻松開,另一只手撐在了書架上將書架扶正。

年朝夕下意識地擡頭看,就看見一張和凈妄一模一樣的臉。

年朝夕一句“凈妄你這狗東西怎麽也在這裏”險些脫口而出,幸而及時意識到這必然不可能是凈妄,那句話險之又險的被她給咽了下去。

是佛子,不是凈妄。

下一刻,面前的人開口道:“女施主,你沒事吧。”

年朝夕吐出了一口氣,開口謝道:“冒犯佛子了。”

面前的人搖頭道:“嚴重了,女施主是凈妄師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佛宗的客人。”

年朝夕遲疑:“你知道我……”

她話沒說完,佛子沖她眨了下眼,那身寶相莊嚴褪去,居然顯得有些活潑狡黠:“茶館,不是嗎?我看到師兄帶著女施主遊玩了,還有外面那位。”

年朝夕了然。

原來茶館外對視那一眼,他真的看到了他們。

年朝夕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實說,他和凈妄長得太像,總讓年朝夕感覺有些怪異,更何況凈妄對他那古怪的態度……

他還沒想好說些什麽,面前的人卻已經輕笑道:“關於雁道君進不了藏經閣一事……女施主不要介意,當年凈妄師兄和雁道君吵架大鬧藏經閣,兩個人險些打了起來,但雁道君出手有分寸不傷經書,凈妄師兄興頭起了不管不顧,惹惱了管藏經閣的師兄,順便也連累了雁道君。”

年朝夕眨了眨眼睛,卻突然問道:“這件事大概是什麽時候?”

佛子想了想,道:“大概是雁道君被救回來的第九年吧。”

年朝夕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被救回來九年,而且聽佛子的意思雁危行在這裏呆了還不止九年。

哪怕是被救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但什麽樣的傷能讓雁危行在一個地方養傷養了九年?

他又不是要出家當和尚。

但年朝夕謹慎的沒有多問什麽。

因為她對面前的人還談不上信任。

回去問問凈妄吧。

她這麽想著,正準備找個借口離開,卻突然聽見藏經閣下有人驚叫一聲,隨即那聲音厲喝道:“你是什麽人!快放下你手裏的東西!”

樓下只有雁危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