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頁)

那人低聲道:“有人在佛宗的大城外看到了沈退一行人的行蹤,但……”那人語氣遲疑了下來。

宗恕沉聲道:“說。”

那人立刻低下頭,道:“但屬下派附近的人過去查看時,卻只看到了原地有打鬥的痕跡,沈退一行人不知所蹤。”

宗恕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不知所蹤?”

那人低聲道:“是,估計要不了幾日沈退那邊的勢力就要亂起來了,主上,我們要不要趁亂添把火?”

宗恕快步往前走,冷淡道:“不必管他們,我明日就去佛宗,你們穩住那個老東西就行。”

那人應了聲是,目送著宗恕推開藥廬大步走了進去。

他沒跟進去。

宗恕幾乎不讓人踏足他的藥廬。

宗恕走進藥廬,大踏步走向了自己的書房。

他解了三層禁制,又過了兩道陣法,這才走進這個從未被外人踏足的書房。

書房中,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偶坐在唯一的椅子上,面容精致,眼神空洞。

宗恕盯著那個人偶看了半晌,緩緩走近兩步,想伸手撫摸,又不敢觸碰,最終只伸手碰了碰人偶那木然空洞的眼睛,又用另一只手碰了碰自己覆著白綾的眼,低聲道:“快了,我會很快把你復活的。”

一扇窗戶都沒有的書房裏,價值千金的引魂香一刻不停地燃燒著。

……

年朝夕這天早上醒來後,情緒不大好。

可能是昨夜聽那兩個佛子的事情聽得太過震驚了,她夜裏做了一早上的夢。

夢裏面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等醒來時她自己都想不起個所以然來。

唯有快醒來時,她做了一個奇異又古怪的夢,一直到清醒過來時還牢牢記得。

在哪個夢裏她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僵硬又冰冷的身體裏,動也動彈不得,脖子都不能轉動一下,唯有一雙眼睛能轉動。

她靠著那雙眼睛,察覺自己是在一個連窗戶都沒有的書房裏。

眼前是昏暗的連光都透不出來的房間,鼻端是濃重又刺鼻的燃香味,她聞得直犯惡心,這氣味卻又無孔不入。

在那個夢裏,她的靈魂仿佛被硬生生塞進了一個不匹配的容器中一般,擁擠又狹小,幾乎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但幸而這可怕的夢沒做太久,她掙紮於夢境中時,隱隱約約聽見書房外面有腳步聲快步走過來,一個人影在書房外若隱若現,她還沒來得及看這新出場的人物是誰,突然就驚醒了過來。

她整個人猛地坐起身,坐在床上,心有余悸。

那整個靈魂仿佛被裝進一個小盒子裏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夢。

等緩過氣來,她這才察覺門外正有人叫她。

“兮兮?”

那聲音透過大雨聲傳進來,有點兒聽不太清晰。

現在天還沒怎麽亮,估計也就是小和尚們上早課的時間,大雨還未停,天地之間顯得更加昏暗。

若是以往,這麽早被吵醒,年朝夕肯定是要生氣的。

而如今。她卻有些慶幸有人把自己從那夢境裏叫醒了。

年朝夕起身開門,卻發現外面的人居然是雁危行。

他像是急匆匆趕過來的一樣,外袍都沒有穿,只著一身練功用的玄色中衣,雨具也未帶,沾染著水汽的發絲粘在了臉上,平白為他添了幾分狼狽。

年朝夕忍不住有些訝異。

雁危行很有分寸,知道她起的晚,也不是這麽早就會來吵她的人,如今這麽匆匆忙忙趕過來,是出了什麽急事嗎?

匆匆而來的雁危行看見她時卻松了口氣。

他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法訣悄無聲息的在她身上拂過,察覺她的平安和健康,心底那點兒察覺動靜後勃然而起的殺意這才漸漸消散。

幸好兮兮無事,否則……

他心中各種殘暴的念頭輪流轉動上,面上卻不動聲色。

而年朝夕見雁危行只是站在這裏卻不說話,忍不住困惑道:“雁道君?雁道君?”

雁危行猛然回過神來。

面前的女子毫不遮掩的打了個哈欠,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這才問道:“你來的這麽急,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雁危行一時啞然。

剛才來得匆忙沒有察覺,這時他才發現,兮兮被吵醒匆忙給他開門,衣著……著實有著不妥。

她散發未束,松松垮垮的披著外衣,當著他的面也沒有避嫌的意思。

她信任他,雁危行卻不能趁機唐突了她,於是只得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視線。

視線的焦點便又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剛睡醒,一張臉上睡眼惺忪,因為方才揉了眼睛,現在眼眶都有著紅,看著他的時候莫名有著委屈的感覺。

視線微微往下,又看到那張紅唇張張合合,不知道在說什麽。

雁危行視線飄忽。

年朝夕問了他一句,沒見面前有問必答的道君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