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4頁)
還有……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猜到了年朝夕的身份?
是在她的神魂被宗恕拉走的那個雨夜?還是更早的時候?
他這個時候突然把她暴露於眾人的目光之下,是真的只是單純的覺得她能破靈璧能救佛宗,還是……只是想告訴眾人,年朝夕活了?
這時候,因為年朝夕和凈釋幾句話的對峙,眾人都看了過來。
在他們眼中,年朝夕是帶了琉璃珠之後的那張臉,美則美矣,卻毫無特點,和“年朝夕”更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而且,年紀看起來很輕。
眾人不明所以,這個女修就是凈釋口中能破開靈璧的人嗎?
在場眾人甚至沒有一個人認得她。
她為什麽?她又憑什麽呢?
這佛子難道終於是瘋了?
有人便忍不住諷刺道:“佛子,你是在愚弄我們嗎?”
年朝夕聽著這句話,便也順勢點了點頭,道:“佛子,我也想知道我何德何能,居然是你口中能得天道承認之人。”
凈釋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似乎有些訝異。
年朝夕坦然回望過去。
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怕的。
她死而復生了便是死而復生了,她並不準備一輩子隱姓埋名,也不準備這輩子都用一張陌生的臉生活。
只不過她從前還沒有準備好而已。
她遲早都是要說的,不說別的,只說月見城的那只惡蛟,她想要繼續封印它就仍要出面,魘兒能幫她瞞一時,不可能幫她瞞一輩子。
只不過,自己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一步一步引導別人發現和現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暴露身份,那可大不一樣了。
凈釋,佛子。
還真是好一個佛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怒意,在她身旁,雁危行緩緩抽出了無苦劍。
年朝夕沒回頭,卻精準的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到那個時候。”
雁危行動作頓了頓。
而這時候,出乎意料的,舅舅也開口了,聲音比她還冷靜:“我說你小子,除了打打殺殺會不會別的?兮兮說了,不到那個時候。”
他不知道自己外甥女是怎麽復活的,但他想得和年朝夕差不多。
他外甥女,必然不可能頂著一張別人的臉活一輩子。
哪怕是身份暴露被人猜到又怎麽樣?誰敢對她怎樣?
雁危行被舅甥倆一起反駁,動作一頓。
他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眸一片清明,但看著凈釋時,仍是一片冷意。
這時佛子也說話了。
他開口,不知道是回答年朝夕還是在回答其他人,淡淡道:“若是有一人有救世之功,得眾生願力,那這人會不會得到天道承認?”
他話音落下,一時間沒人反應過來這是在說年朝夕。
因為太過荒誕了。
他們只覺得他是在發瘋,甚至忍不住諷刺道:“若是有這樣的人,那就是大功德者,天道自然是能,但你倒是給我找出這麽個人來啊!”
“佛子這是在說什麽……”
“難不成是在說那個女修?可救世之功?怎麽可能!”
“他這是瘋了嗎?”
嘈雜聲中,只有主持,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視線落在年朝夕身上,突然伸手掐算了起來。
看見主持開始掐算的時候,年朝夕的心就沉了下來。
誰不知道佛宗主持是個命數高手?
然而就在年朝夕這麽想著的時候,主持掐算到一半,卻突然面色大變,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來,霎時間面如金紙。
這分明是被反噬了。
這下子連年朝夕也驚了。
怎麽回事?他一個渡劫期大能,掐算她的命數,反噬了?
台下紛紛擾擾的眾人也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年朝夕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只有主持知道他在掐算的時候看到了什麽。
他沒有看到屬於那女修的命數,打開心眼,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閉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纏繞著她,守護著她,像一座厚實的城墻一般,將那女修牢牢的護在其中,她的命數,全被隱藏在那金光之後。
那是功德金光。
主持不是沒有見過功德金光,但哪怕是他為生平從未做過惡事的修士掐算命數,所看到的金光也只有薄薄一層。
這般厚重的功德金光……
仿佛天地間所有功德恩惠都凝聚在一人身上,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若是在上古時期,這樣厚重的功德金光足以讓一個絲毫靈力都無的凡人當場飛升,一步成仙。
可是天道法則完善之後,功德金光的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
可饒是如此,有這樣厚重的功德金光在身,這女修往後余生除非是想不開了要入魔自毀,否則誰也不可能在傷了她之後還能得天地眷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