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識海的重要性等同生命,所以如非兩個人彼此信任到一定程度,一個人絕不會同意另一個人進入識海。

更甚者哪怕是彼此信任也沒用,識海會下意識地排斥外來者,這種情況下如果強行進入識海的話,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

有時候哪怕是多年的道侶,也很少有一個人進入另一個人的識海而完全不被排斥的。

但是雁危行就這麽進入了自己的識海,她沒有排斥,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識海被別人進入了,仿佛那團血色的光球就是她自己一般。

她的識海默認那團光球屬於她自己。

為什麽?因為他們共享了一顆心臟嗎?

雁危行見她沒有應聲,疑惑地叫道:“兮兮?”

年朝夕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點頭:“好!”

話音落下,她識海中那血色光團化作的小人瞬間重新化成了一縷縷光,光芒四面八方的四散開來,不著痕跡地融入了她的識海之中。

雁危行的聲音在她識海中響起:“你別反抗,跟著我來。”

年朝夕放松下來:“好。”

下一刻,絲絲縷縷的紅色光芒帶動了年朝夕整個識海,年朝夕順從的讓自己的識海隨著那紅色光芒的方向流動。

神識被帶動,一絲一縷的攀附在被她納入識海的符文信息上。

神識迅速流動,糾纏成一團亂麻的符文陣法漸漸被捋開。

年朝夕被帶動著,順著那符文陣法一寸寸攀爬,整個人仿佛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方才讓她摸不著頭腦的陣法如今居然清晰無比。

她甚至無師自通,留一半神識在識海中捋順符文陣法的同時,另一半神識迅速探出,摸索到自己方才探索到一半斷掉的方向,神識順著溶洞中的符文綿延向四面八方,飛快地將剩余的符文陣法不斷讀取到自己的識海之中,然後迅速分辨處理。

簡直比吃了德芙還絲滑。

然而年朝夕絲滑了,原本比她還絲滑的雁危行卻突然卡殼了。

年朝夕感覺很敏銳,立刻停了下來,問道:“你那邊出事了?”

雁危行“唔”了一聲,含糊道:“對面來幫手了。”

幫手?

年朝夕立刻就想到了方才在自己面前消失了的凈釋。

她警惕問道:“凈釋?”

雁危行:“是他。”

年朝夕立刻又急迫了起來。

然後她突然意識到什麽,敏銳地問道:“等等!你現在是在幹什麽!”

把雁危行帶走的是那死氣,它把雁危行帶到地下百丈,如今又喊來了凈釋,肯定不是單純想和他聊天。

在年朝夕想象中,他們現在應當是打的不可開交,雁道君時時刻刻等著她去拯救。

那麽他哪兒來的功夫分出神識來指導她控制識海?

意識到這一點,年朝夕險些破音:“你到底是在幹什麽!”

她整個人瞬間慌到不行。

然後她就聽見雁危行聲音沉穩道:“你別慌,問題還不大。”

年朝夕:“……”

她聽見他淡淡道:“這裏有個大家夥想吞了我的生機,但估計是沒想到我是個硬骨頭,現在我們兩個正在對峙。”

他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年朝夕聽得險些心肌梗塞。

有個想吞了他的“大家夥”在一旁,而且雁危行既然說是“對峙”,那就是說他現在也解決不了那個“大家夥”。

這生死關頭,對他來說叫“問題不大”?

年朝夕深吸了一口氣。

她覺得現在的雁危行有點兒不對勁,而且不是說他這個人不對勁,而是說……他仿佛一瞬間遊刃有余了起來。

之前的雁危行遇事往往也都遊刃有余,但那時的他所表現出來的遊刃有余是出自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而現在……是一種仿佛對萬事萬物的漫不經心。

年朝夕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雁危行,你恢復記憶了?”

雁危行那邊安靜了片刻。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又變成了年朝夕熟悉的那種包容溫柔。

他說:“想起來一大半了,兮兮……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年朝夕:“那你就等我過去。”

雁危行:“我瞞了你很多事。”

年朝夕:“你又不是故意的。”

雁危行輕笑了一聲。

笑聲落下,他淡淡道:“他們要過來了,兮兮,我在這裏等你。”

下一刻,紅色的光球在年朝夕腦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年朝夕一頓,隨即更加迅速的用神識一遍又一遍掃過密密麻麻的溶洞,腦海中迅速解析著。

狗比凈釋都過去幫忙了,她的雁道君還是孤軍奮戰。

她死的那兩百年也就算了,她既然還活著,又怎麽可能看著他孤軍奮戰。

不管是誰,想吞噬他生機的、想拿他達成什麽目的的……

——都給我滾的遠遠的!

一瞬間,年朝夕的神識迅速攀升,一縷縷神識順著復雜的符文溯逆而上,最終都通通匯集到了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