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更合一

拿到巨款, 安然本來吧,是想再下頓館子來著,誰知回家一看差點氣死。

“宋致遠你腳上穿的啥?”

“襪子。”這家夥四月份的天也穿棉襪, 還把襪筒提得老高老高, 要放一般人身上那就是土狗妥妥的, 可在他這兒,似乎也挺好看。

“這是我給貓蛋買的, 你要穿不會自個兒買啊。”

宋致遠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女鵝的小腳丫子,還沒他半根手指長,能穿他的大襪子嗎?

安然生氣, 這人真把她當老媽子了嗎?買回來給小貓蛋蒸著吃的雞蛋, 他非要早餐煮倆, 直到安然給孩子蒸蛋才發現蛋沒了,得下樓去借。

買回來準備改小給女兒用的襪子, 他翻出來說穿就穿……你以為他是沒穿的了嗎?不, 人還有三雙呢, 可他就是沒洗,就是想等著保姆給他洗, 不洗就穿新的。

真的,她太嫌棄這個多余的孩子爸了,“你可快沉迷於科研不可自拔去吧, 別在家裏礙眼。”

宋致遠雖然廢物, 但好在他知錯能改,這不,乖乖脫下還沒捂熱的新襪子,抹了兩道肥皂, 洗幹凈,“那你晚上快給她改吧。”

安然沒心情做晚飯,只隨便下了兩碗掛面,正吃著,許紅梅和安雅居然來了。

“呀,真是然然呀,我聽杜紅旗他媽說你住二分廠,我還不信哩,這就是女婿吧?哎喲,可真英俊,一表人才。”許紅梅對宋致遠的誇贊不是無腦誇,是真的俊。

她在陽三棉這麽多年,見過的年輕後生沒一萬也有八千了,可像他這麽個頭、五官、氣質十全十美的,卻還是第一次,關鍵還是副廠長,跟老安一個級別,你說她能不酸?

酸死了都快,剛解放那幾年,安容和參與搶修陽城市棉紡織廠重要設備可是大功臣,後來成立三分廠的時候他也是技術骨幹,熬了這麽多年,熬到中年終於當上副廠長,這女婿倒好,年紀輕輕直接空降副廠長!

本以為安然打發了也就打發了,以後就安安分分在農村過苦日子吧,結果人丈夫回來了,一下子就從農村婦女晉升為跟她平起平坐的廠長太太,她的安雅怎麽就沒這麽好的運氣?

明明她為安雅謀劃了十幾年!

此時,白裙子黑皮鞋的安雅走上前,輕輕叫了聲:“姐夫。”她今兒特意把頭發披散開,顯得特別溫柔,嘴唇塗得紅紅的,眉眼畫得彎彎的,不知道用了什麽技術,把原本不夠高挺的鼻梁骨也修得恰到好處。

然而,宋致遠注定是一個讓女同志們在他身上找不到自信的男人:“你誰?”

“我是安雅呀,安然是我姐,上次我還請你幫忙帶東西呢。”

宋致遠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對一口一個“女婿”的許紅梅那是正眼都不看的,“我出去一趟。”摟著不情不願的小貓蛋,就這麽,一點面子也不給的,走了。

許紅梅:“……”

安雅:“……”

安然:算你還是個人。

“然然,女婿是不對咱有意見啊?”

安然憋笑,看來當初對著貓蛋外婆說聲“你好”已經是他很懂禮貌的時候了。

“姐你們怎麽就住這麽小的房子,周圍都是些什麽鄰居,一點素質也沒有,我就在樓道裏站了會兒,一群婦女就東張西望,沒見過世面。”

安然冷笑,“他們不是沒見過世面,是沒見過聽姐夫墻根的小姨子。”

安雅羞得面紅耳赤,怎麽說也還是個未婚大姑娘,“姐你怎麽說話呢,以前你都不這樣,怎麽生了孩子就……”

“就什麽,以前是你們的小受氣包小保姆是嗎?我想通了,橫豎幾十年後都是死,那為啥不讓自個兒活得開心些,把別人氣死總比把自己憋死舒服,不是嗎?”

許紅梅咬咬牙,示意女兒別跟她打沒用的嘴仗,決定拿出她一直以來擅長的,無往而不利的:“然然你真變了,搬來城裏這麽久也不回家看看我和你爸,女婿回來也不上門拜訪一下嶽父嶽母,這算哪門子的禮儀?”

好一副長輩樣。

“嶽父還說得過去,你算哪門子嶽母?”

“你!”許紅梅是真沒想到,她連表面功夫也不願做,“你想好,一個沒有娘家助力的女人,你以後在婆家怎麽站腳。”

“多謝,我有手有腳不用靠男人,倒是你,許阿姨,年紀輕輕就跟了我爸,把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耗費在他一老頭子身上,把他照顧得妥妥貼貼,還得給我這拖油瓶當全天底下最好的後媽,到頭來他還跟你分心分肝,你說你圖啥?”

“對了,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私房錢嗎?”

許紅梅差點被氣死。

安雅覺著,自己今兒這口紅和眉毛是白瞎了,就連裙子也白穿了,因為宋致遠他就他媽是個瞎子,大瞎子!

忽然,她一副很同情安然的語氣說:“姐啊,你說你這麽漂亮個人,跟他在一起,不覺著埋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