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讓顧硯書下車的同時,秦戮也沒有忘記伸出手托扶顧硯書一把。

對於秦戮這樣貼心的舉動,顧硯書自然不會拒絕,手一伸,便借著秦戮手中的力道從馬車上跳下去。

“嘶——”

現在顧硯書的身體狀況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更別說像這跳下馬車如此劇烈的動作了。

剛落地,身上牽扯出來的痛覺便讓顧硯書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著顧硯書臉上瞬間扭曲的表情,秦戮低聲詢問:

“身上很不舒服?”

若不是顧硯書提供的那一本小畫冊,秦戮對於這方面的事可謂是一竅不通。

畢竟秦戮在應該知事的年齡便上了戰場,在戰場上,任何一個分心的舉動便能夠要了人命,自然也就不會再去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

雖然軍中的漢子在閑暇時刻也會說一些帶有顏色的笑話,但秦戮到底與他們身份不同,誰也不敢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那到秦戮的面前的說。

所以對於此時顧硯書的身體狀況,秦戮只能從顧硯書的表現進行一些猜測。

由於顧硯書堅持要來請安的緣故,秦戮只以為顧硯書身上的確有些不適,但也沒有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只不過現在看到顧硯書的表現,秦戮才發現,顧硯書此時的情況,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糟糕一些。

顧硯書生怕秦戮下面一句話便是要幫他告假,當即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

“還好,剛剛是我沒注意,動作大了一些。”

而秦戮原本已經快要到嘴邊的那句“我讓止戈去幫你告假”,最終還是因為顧硯書的回答給咽了回去。

即便如此,秦戮還是將站在一旁的止戈叫了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麽。

止戈聽後便直接轉身走到了皇宮旁邊的一道小門後面,不一會兒,便帶著幾個擡著轎輦的小太監,從那道小門走了出來。

隨後,止戈直接走到了顧硯書的面前:

“王妃,請上轎。”

這個時候,顧硯書才恍惚想起,在天齊國,皇子與皇妃進宮,的確有可以乘坐轎輦的特權。

意識到這番行為不算逾矩後,顧硯書當即便不再忸怩,擡腳

便向那轎輦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戮專門吩咐過,就連這轎輦上面,也鋪著一層軟墊。

不得不說,對於秦戮的這些安排,顧硯書也是極為受用的,當即便給了秦戮一個笑眯眯的表情:

“多謝王爺。”

對此,秦戮只是看了顧硯書一眼,沒有說話。

坐在轎輦上,顧硯書的確輕松了不少,甚至還能分出心神來觀察一番天齊的皇宮。

雖然這天齊國不存在於華夏的歷史上,顧硯書卻發現,這天齊國的皇宮,與華夏京都的紫禁城,至少有九分相似。

同樣的紅墻黃瓦,甚至就連大體結構與墻上裝飾的雕塑,都如出一轍。

一路走過去,顧硯書甚至還能夠看到巡邏的禦林軍,以及在宮道上行走的小太監。

過了莫約一炷香的功夫,轎輦終於在一座宮殿的面前停了下來,而在那座宮殿大門前不遠的地方,還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太監。

顧硯書從轎輦上下來後,便看清了那太監的臉:

是他與秦戮成婚的那一日,去三皇子府上宣旨的王公公。

王公公一見到兩人,手中的拂塵便動了動,低下了身子:

“老奴見過厲王殿下、王妃殿下,給二位殿下請安。”

“王公公不必多禮,”對於這個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的老公公,秦戮是有一兩分尊敬的,“王公公怎麽不在殿內侍奉父皇?”

“是皇上聽說王爺與王妃快到了,才讓老奴來迎一迎的,說是等二位殿下到了,直接帶二位殿下進去便是,不必通傳了。”

王公公笑眯眯地回答著,而後便側過了身子,對顧硯書和秦戮彎了彎腰:

“還二位殿下請隨老奴來。”

按照天齊國原本的規矩,皇子成婚後的第二天,新婚夫婦其實應當先去中宮向皇後請安,再來皇上這裏謝恩。

而現在顧硯書和秦戮之所以在進宮之後便直接到了皇上這裏,則是因為秦戮的父皇,也就是天齊國現在的皇上,算得上是一個癡心人。

在當今登基的時候,就直接封了當初在潛邸時,就陪伴左右的發妻為後。

然而用天齊國百姓的話來說,這位皇後是一位沒福氣的,入主中宮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因病薨了。

之所以說皇上算

得上一個癡心人,便是因為在先皇後病逝至今十余年來,皇上都沒有再立過新後。

期間也不是沒有大臣諫言,說中宮不可一日無主,讓皇上再立繼後。

然而這奏書,無一例外都被皇上給駁了回去。

最後許是被念叨煩了,皇上幹脆貶黜了幾個鬧得最厲害的官員,才漸漸沒人敢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