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怎麽還有自己忽悠自己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剛不是看上去挺友好的嗎?

怎麽一轉頭又打起來了?

那個叫酒兒的小姑娘怎麽突然重傷了?唐璜是被刺客襲擊了嗎?刺客現在在哪啊?怎麽警員全躺了啊?是誰先動手的啊?

我才剛完成一次轉化,也就才幾秒鐘啊?怎麽眼一閉一睜的功夫,整個局勢又變動了?

薩爾瓦托雷一臉茫然,右手緊緊攥著“骸骨公的血肉扳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不清楚自己該幹什麽?

怎、怎麽回事,這種只有我不行的感覺……

薩爾瓦托雷腦中一團亂麻,幹脆放棄了思考。

“唐璜!怎麽了!?”

他大聲喊著,快步向著安南沖了過來:“酒兒姑娘沒事吧?”

“……不,沒什麽事。酒兒可能是被嚇到了,但其實已經沒事了。”

聽到薩爾瓦托雷的呼喚,安南身上的霜氣也漸漸收斂起來,表情漸漸回歸到那副冷淡漠然的樣子:

“我只是為巴伯子爵居然敢安排人暗殺我而震怒,並不是為了酒兒的安危而慌亂。畢竟他們現在已經不再算是普通人了,沒那麽容易死去……只是酒兒從來沒遇到過危險,所以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安南為自己的失態解釋了很多。

但這在玩家們看來,這幅強行的解釋卻顯得有些蒼白——因為安南看到酒兒倒地的一瞬間,當真是面色一白、眼中流露出幼獸般的驚慌、狂怒與恐懼,甚至手都開始顫抖起來,那副樣子惹人心憐。

你剛才明明就是真的怕了……

你怕不是也才想起來,酒兒能復活吧?

有些玩家們若有所悟。

從領主大人的反應來看,玩家能復活應該不是一個獨立設定。而是因為之前發生過了某件事,玩家們才能復活……所以唐璜小少爺才會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如今的他們,對唐璜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認知。

雖然平時“唐璜·傑蘭特”看起來非常冷淡,但細心的人在一些細枝末節上,仍能看出他的溫柔和善良——毫無疑問,他是故意裝成的這個樣子,目的是為了保護自己。

然而現在的安南卻令人有些畏懼。

這股冷漠如同發自內心一般……他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但以他的性格,他真的是因為自己被襲擊而發怒嗎?

還是因為,這個還沒成年的貴族男孩,是因為自己被襲擊卻牽扯到了其他人,才恐慌成這個樣子?

他為什麽對這件事反應這麽大?

一些玩家們若有所思,開始腦補一串能寫至少二十萬字的劇情。

而閉著眼裝死的酒兒姑娘腦中則已經浮現出了至少二十頁的本子。

其中一個主角是她自己。

“什麽?”

薩爾瓦托雷聞言一怔。

還不等安南回應,他便開口試探性地問道:“是你們家族某種咒物的效果嗎?只要你不死,他們就能很快恢復傷勢,或者類似的效果?

“你先別回答。如果和我猜的接近,那麽這咒物的細節就不要跟我說了,我不聽的。畢竟就算我能為你保密……但我也不一定能守的住我自己的記憶。”

……不是,學長你這麽自覺的嗎?

薩爾瓦托雷這話一出,安南反而是愣住了。

他之前想好的說辭,還沒來得及說呢……

結果薩爾瓦托雷自己就非常主動的幫安南找到借口了。

怎麽還有自己忽悠自己的?

這也算自我攻略嗎?

甚至那些玩家們,聽到薩爾瓦托雷的話,都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的。

原來我們玩家的復活機制在這個世界是這麽個原理啊。怪不得需要保證領主大人的生命安全……

安南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是見過類似的咒物嗎?”

他這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就算是別人搜查薩爾瓦托雷的記憶,也絕不可能檢測到安南在說謊。

但他跟在薩爾瓦托雷的話後面如此回答,聽上去卻像是默認了一樣。

薩爾瓦托雷也沒有意識到他被安南套了話。

“別因為那個人的神名咒物沒有那麽強大,就小看咒物的力量啊。這也只不過是那個人的玩具而已。”

就是離開了凍水港,但薩爾瓦托雷依然習慣性的將骸骨公稱為“那個人”。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圈地上治安衛隊的屍體,一邊心裏犯愁一邊心不在焉隨口答道:“不過畢竟你沒讀過書……啊,抱歉,我指的是那些關於超凡者的知識。而且你年紀太小,你父親應該也沒和你說過太多……但你如今已經是超凡者了,對這方面有一些概念才比較好。

“對於‘偉大級’的咒物來說,別說是有限度的死而復生了,哪怕是從遙遠的歷史中復活某個人;或者是從故事中召喚某個角色的程度都能做得到。你想想看,光是隨處可見的噩夢,其力量就足以讓你跨越時間之海回到過去……咒物比這力量更偉大,也沒有什麽不可思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