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你給路達喲~

狹窄的通道中,猛然綻出了純澈的光。

高高揚起兩道光翼、全身綻放著光輝的安南,宛如流星般一往無前刺入到了灰暗的領域中。

“果然是你,弗拉基米爾。”

手持三色權杖,閃耀著光輝的有翼人形懸浮於空中,發出帶有重疊回音的聲響。

弗拉基米爾只是將崇高假身的影響範圍縮小,護在他的身邊。

“哦?”

他發出低沉而給人以寒冷感的聲音:“你又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陛下?”

“——自然是,最開始。”

安南答道:“在你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

在塞利西亞剛被他送下地牢後不久。

安南的咒縛,【天使的左眼】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灼痛感。

他清晰無比的看到,地下猛然間亮起了一個極閃亮的紅色人形。

這是【背叛者】出現在他身邊的證明——而那正是在弗拉基米爾出現的瞬間。

在感知到對方的同時,安南就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感。

再加上塞利西亞剛被送下去……

完全不需要推理。

安南直接就能猜到,弗拉基米爾多半是用了某種特殊的方式,直接出現在了大公府的地下。

弗拉基米爾是黃金階的超凡者,而且在黃金階中也是偏強的那一類。

原本卓雅他們就打不過弗拉基米爾,在他進階之後更是如此。再加上,弗拉基米爾身上閃耀著的紅光,已經證明了他的立場。

於是安南直接制止了卓雅等人下去查看的行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員損失。他直接派遣了最強大的維克多前去迎擊,拖延時間……並且開始召集玩家、讓他們在大公府內集合,而自己則脫下衣服、再度使用了“儀式法術:天車之痕”。

他才剛從黑巖咒窖回來不久。

尚未迎來新的黎明,因此他殘余的秩序法力已然存量不多……能戰鬥的殘余時間也不算多。

——但他必須戰鬥。

玩家並不是士兵,他們不可能做到令行禁止。即使安南發起了緊急召集,他們也不會立刻做出反應……這是由他們本身的特性所決定的。

既然安南要以他們對這個世界的熱情,來單純的維持“興趣”,那麽他就不可能再對他們強求紀律。

而且就算玩家們被安南集結過來,以他們如今的等級、直接對抗弗拉基米爾……勝算也是依然堪憂。

可安南不能逃走,他也不想逃。

大公府不容有失,這與凜冬公國的穩定息息相關。地牢與霜獸更不能被破壞——那只會引起第二次國內動蕩。

而在等待支援的空余時間,就由安南自己頂上。

他不需要擊敗敵人……只需要拖延時間。

開啟“天車之痕”,只是為了不讓自己被突然秒殺。

“……從最開始嗎。”

不知為何。

聽到安南這話後,弗拉基米爾卻是沉默了一瞬。

他微微眯起眼睛:“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等一下。

……你又明白啥了?

看到弗拉基米爾這反應,反倒是安南有點茫然。

但總之,玩家們還在集結中——姑且是能拖則拖。

安南自然也不會反問弗拉基米爾,把他誤解的東西戳破。反倒是順著弗拉基米爾的話頭,繼續說了下去:

“如今,真相已然不言自明。你當年從我這裏離開時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何計劃的,我不用詢問塞利西亞也已經知道了。唯有在對事物所知甚少的情況下,【詢問】本身才有意義……如同消滅證據的行為本身,就可以作為證據一般。

“你在看到維克多之後,就決定不再隱瞞——想必是你已經意識到‘在自己抵達此處的行動被發現之後,安南已經足以推斷出剩余一切真相’這種事。

“弗拉基米爾。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事實上,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言語。

大概就是在對方說了一堆東西之後,安南緩緩點了點頭“沒錯,你說的正是我想的”。

但奇妙的是,弗拉基米爾還真吃這一套。

滿面傷疤的老人沉默良久,感慨道:

“……我也的確想過,昔日安南殿下是否早就知道了一切,才會放我離開。

“如今看來,當真如此。這正是陛下所擅長的‘釣魚’之技法。只是被釣出來的魚,不只是那些爭權奪利之輩、那些短視而又愚昧的貴族……還有我自己啊。”

……果然如此。

弗拉基米爾從最開始就已經是蠕蟲信徒了。當時一周目的自己,選擇讓弗拉基米爾來執行這個任務,一方面是為了勾引那些心懷反意的冬之手與地方貴族出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把弗拉基米爾這個不穩定要素“流放”到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