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鬼族(第3/3頁)

話音落下,郁槐逐漸眯起眼,徐以年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只覺得自己像是獅子爪下的獵物。

在郁槐湊過來時,徐以年更是神經緊繃,險些漏電。但出乎意料,對方只克制地嘬了一下他的唇瓣,唯有略顯兇狠的力道體現出他並非表現得那麽冷靜。

“是不早了,”郁槐放開他,將他的睡衣拉好,“睡覺吧。”

徐以年點點頭,還沒能從剛才的氛圍中立即緩過神,紅著耳朵從床上下來:“我去給你找一下衣服,應該有大一些的T恤。盥洗台下面有新的洗漱用品。”

“好啊。”相比起他,郁槐就要適應得多,甚至在徐以年下床時拍了拍他的屁股。徐以年沒想到他還有閑心耍流氓,氣得拽過枕頭,準確無誤砸在郁槐臉上。

洗漱過後,兩人重新躺在床上。徐以年原本十分困倦,被郁槐這麽一攪合,先前醞釀好的睡意蕩然無存。

黑暗中一切細微的動靜都被放大,陽台上偶爾傳來風聲,身邊人的呼吸逐漸愈發平緩。郁槐似乎快睡著了。

想著郁槐這些天在除妖局應該都不曾好好休息,徐以年不想打擾他,悄悄翻了個身。他還想動一動腿,耳邊忽然傳來枕頭摩挲的聲響,郁槐側過身來,伸出手,將他連人帶被子抱住。

徐以年眨了眨眼睛,小聲問:“你沒睡著?”

郁槐過了一會兒才回答,聲音低低的:“你怎麽了,一直動來動去。”

因為倦意,他說話時帶著一點兒鼻音。徐以年老老實實道:“我睡不著……要不我們聊聊天?”

“大晚上的不睡覺,讓我給你當陪聊?”郁槐的手臂收緊了些,懶洋洋地問,“想聊什麽,老板。”

“我想想……哎,我都沒怎麽聽過你爸爸的事情,你能說說嗎?”

“我爸?我都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郁槐回憶了一會兒,慢吞吞道,“聽我媽說,他和我長得挺像的。對了,他跟你一樣是白晝命。”

“哇。”徐以年非常捧場。

郁槐被他逗笑,戳了一下他的額頭:“那個時候妖界還沒這麽平穩,不同種族的妖怪相互廝殺是常有的事,他為了救我媽媽,掉進了死冥河裏。我那時還沒記事,南梔說我媽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走出來。”

郁槐看著徐以年閃爍的眼睛,繼續道:“你可能不知道,與人類和平共處最開始是我爸的構想,他走後,我媽媽做了鬼族的家主,接過他未完成的事業,才促成了後來的和平共處條例。”

徐以年依稀記得,鬼族的家主之位最初並不屬於宣檀,而是屬於郁槐的父親。妖族以實力為尊,如此說來,郁父的實力甚至在宣檀之上。

徐以年忍不住問:“他那麽厲害,掉進那條河裏也沒什麽辦法嗎?”

郁槐的聲音很輕,卻非常肯定:“那是死靈待的地方,無論多強大,都不可能活下來。”

徐以年低應了一聲,慢慢將頭靠在郁槐的肩膀上,依偎著他汲取溫暖。

房間內一時靜默無言,過了半晌,徐以年悶聲問:“你明天還要去除妖總局嗎?”

“和鬼族有關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再待在除妖局也沒什麽用。”郁槐頓了頓,“正好,自由港的開放日快到了,我必須回去一段時間。”

徐以年想起在埋骨場時,郁槐也提到過這個日子:每年自由港都有一天時間取消門欄,對外開放,在此期間只需持有咒珠便能進入自由港。盡管傳送咒珠在市面上價值千金,相較於平日進出自由港的實力要求,開放日已經算是最容易進入自由港的時候。不少妖族會想辦法弄到咒珠前來遊玩,開放日又被戲稱為妖族新年。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沒想到開放日就要到了。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徐以年主動說完,想起那只從頭到尾不曾露面的鬼族,始終有些放心不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另一個兇手的線索……”

“他隱藏了這麽多年,短時間內查不出來也是正常的。”郁槐的眸光透著冷意,伸手攬住徐以年的肩膀,將人抱進懷中。

“按照唐斐最後的說法,那個人遲早會出現。不急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