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鴻雁有信(第2/3頁)

趙胤看著他身影離去,速度極快地展開紙條。

“卒無,滿一,青是,山囚,營人。”

看完,趙胤臉龐繃緊,許久才將紙條投入火中燒掉。

若非緊急情況,“鴻雁”不會用這種冒險的方式給他傳來書信,因為信鴿在兩軍陣前十分敏感,不論是晏軍,還是兀良汗軍隊都有神箭手,他們時時注意著營中動向,便有飛鴿敢上天,立馬就被射下來。別說傳遞情報了,分分鐘會暴露行蹤。

因此,這只鴿子是綁在烏騅馬鞍上馱回來的。

字條上面的字,除了趙胤,旁人即使看到,也不知所言。

可是,重新排列組合後,卻是拼成了一句話:

“卒滿青山營,無一是囚人。”

這句話傳遞給了趙胤一個消息——阿拾不在兀良汗大營,叫他不必冒險。

“謝放!”

謝放聽到趙胤聲音,開門進來,“爺。”

趙胤已提筆寫好字條,親自將其卷入信筒綁好,然後將鴿子交給謝放,“找個沒人的地方,放了。”

謝放眉尖微擡,有些吃驚,“爺,確定要放嗎?”

趙胤嗯一聲,頭也不擡。

謝放甕聲甕氣地答應一聲,退下去了。

“鴻雁”是一個人。謝放只知有這個人潛入了兀良汗軍中,卻不知是誰。除了趙胤,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鴻雁”和趙胤之間來往消息,往往十分隱蔽,哪怕是謝放這種親信侍衛,也不得知。

趙胤絕不會輕易讓“鴻雁”暴露。

可如今,他若將信鴿放回,會不會有暴露風險?

謝放不知道趙胤傳了什麽消息,這麽緊要,也不敢去偷敢,騎馬到距離盧龍塞五裏外的山林,這才將信鴿放飛。

…………

這個夜晚出奇的冷,靴子落在門外的聲音,讓趙胤再次擡起了頭。

吱呀!

門外是白馬扶舟清俊的臉,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不會打擾大都督吧?”

趙胤放下筆,“廠督深夜不睡,有何貴幹?”

白馬扶舟手上抱了個暖手爐,把一雙光潔修長的手保護得極好,他看了看門口守衛的許煜,淺淺一笑,踏著北風走了進去。

“聽聞有了姑姑的消息,我來問問。”

趙胤不悅地皺眉,“廠督消息這麽靈通,也不知她在哪裏,我如何能知?”

白馬扶舟輕輕咳嗽一聲,視線落在趙胤按膝那只手上,眉梢揚了揚,“傳聞錦衣衛探子遍布天下,我不信大都督在盧龍就成了聾子,沒有耳目了?”

趙胤面無表情,幽冷地看著他,“廠督是以何身份問我?監軍,還是個人?”

白馬扶舟眸子微轉,“這二者有何區別嗎?”

趙胤淡淡看他,“沒有。本座都無可奉告。”

沒有你說個卵啊?白馬扶舟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胸中莫名有氣,“那麽敢問大都督,何時出兵攻打青山口?”

說罷,他似笑非笑地補充:“此話是以監軍身份問的。”

趙胤淡淡摩挲膝蓋,就像沒有看到他的情緒那般,目光望向閃爍的火光。

“待時機成熟。”

“時機何時成熟?”

趙胤道:“盤錦峰大戰,廠督是瞎了眼不成?我的將士需要休整。”

白馬扶舟冷笑,“所以,我姑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看趙胤沉默,白馬扶舟淡淡掀唇,“還以為大都督重情重義,不料卻是如此寡恩之人。姑姑為救大都督性命,深夜遠赴青山口,竟是換來這般下場,可惜,可惜了!”

白馬扶舟越是為時雍不平,趙胤的臉色越是難。

“聽阿拾說,將夥夫長下毒一事交由廠督處置了。既然廠督睡不著,不如給本座說說訊問結果?”

一個叫姑姑,一個叫阿拾,也不知哪個稱呼更親密。

白馬扶舟擡了擡眉,不以為意地說:“死了。”

趙胤臉一沉,“誰死了?”

白馬扶舟笑道:“那夥夫長是個硬骨頭,什麽都不肯交代,我原是準備留他一條小命,等大都督回來的。還叫了醫官為他治傷,哪料,這家夥竟趁守衛不備,在石棱上劃破了手腕……”

看了趙胤一眼,他又遺憾地笑。

“浪費姑姑一番苦心,我甚是遺憾,原想等她回來親自致歉,可看這情形,她怕是已落入敵營……回不來了。”

說“回不來了”時,為了配合情緒,白馬扶舟還淡淡地搖了搖頭,唏噓一聲,然後站起來,不冷不熱地對趙胤道:“大都督不必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審案子我雖不擅長,殺人還可。大都督出兵前,讓人來叫一聲。天天在營裏睡大覺,困得很,我也想去活動活動筋骨。”

趙胤看著他的背影,冷冷道:“本座也聽了個傳言,廠督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