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第2/3頁)

疼痛會隨之轉移,他之後日日過來,有時慕容翡是清醒的,他在殿中和慕容翡對上視線,總有一種殿下仿佛知道他在的錯覺。

他也正大光明的來找過慕容翡,慕容翡清醒的時候願意見他,他經常來東宮,而且隨著魂契逐漸生成,殿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久。

這是好轉的預兆,林似錦被巨大的喜悅覆蓋,都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異常,他整日被病氣籠罩,奉如臯最先看出來了不對。

“為何你身上會有淤積的病氣?你去東攮賵宮做了什麽?”奉如臯握著他的手腕,渾身氣息冷凝,明顯是非常生氣,嗓音像是結了冰的冰碴子。

林似錦此時感受到了平日裏慕容翡遭受的痛苦,他更加心疼,也有些慶幸,幸好轉移到了他身上,日後他的小殿下便不必再遭受難忍的痛苦。

“小奉,松開我,”林似錦知道瞞不住,他不想奉如臯幹涉他,原先還有些耐心,“我哪裏都不去,你先放開我。”

“不準再去找他,你是不要命了。”

“他不值得你救,若是你再過去,我不介意親自告訴他,他是如何連累你的。”奉如臯握住他的手腕,使了些許力氣,一字一句嗓音冰涼。

他原本身體便不濟,何況小殿下一向是他的底線,誰碰誰死。

林似錦眉眼慢慢地擡起來,裏面壓了一層冷意,他這般看著奉如臯,重復了一遍,“松手。”

奉如臯沒有見過這般陌生的眼神,他被林似錦眸中的冷意刺痛,慢慢地松開了手。

他依舊在原地站著,人已經離去。

這是四十九的最後一天,林似錦踏進東宮,床榻上的人仍在昏迷,如今臉色已經好很多,只差最後一次,便能咒成。

林似錦並沒有碰到什麽意外,最後一次咒成的時候,他在一邊守了一會,眼見著紅線要系在慕容翡的手腕上,他腦海裏一片眩暈,已經十幾夜未曾合過眼,此時提著的心稍微放下去。

他眼前一片漆黑,人直接暈了過去。

春雨小聲喊了一聲,殿中亂作一團,有守侍立刻出現,此時此刻無人顧忌慕容翡這邊,想顧忌也完全無法顧忌。

正殿角落裏,守闕的身影出現,這兩個月以來,他每日同林似錦進來,看到了林似錦是如何被病擾纏繞,身上一點點地沾上死氣。

床榻上的這個人……如何值得?

他遇到想不通的事,經常會從林似錦身上尋求解答,這次卻沒辦法去尋找答案。他只能遵從自己的內心。

平日裏他舍不得讓林似錦受一點苦痛,林似錦想學無生劍意,他便教給他,痛苦他代為承受。畢竟他飽受邪咒纏身的折磨,再多一些疼對他來說也無關緊要。

想贏無相山的第一,他便讓給他。

想要救人,他便讓他救。

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到那一步,心裏無數陰暗的念頭冒出來,到底還是難以忍受。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憑什麽要為了這麽一個廢物受這般的苦。

守闕在原地站著,從他身邊蔓延出來若隱若無的黑霧,眉眼釀出來些許陰沉,床榻上的人仍在昏迷,此時手腕上的那條紅線密密麻麻地被黑色咒文吞噬,最後在空中不斷繃緊。

“砰”地一聲,紅線斷裂開來,無數的咒文在空中化為了灰燼。

黑霧在正殿裏消散,床榻上的慕容翡周遭被無盡的冰冷席卷,那寒涼像是來自地獄深處,浸透他的骨髓,疼得他清醒過來,慕容翡眼前略有些模糊,他指尖略微僵直,看到自己手腕上無數黑色密密麻麻的咒文在湧動。

“嗬嗬嗬…”骨頭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慕容翡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嗓間艱難地擠出來聲音。

“春雨……來人。”

慕容翡指尖攥出數道血痕,他聽見了動靜,緊接著傳來一聲尖叫,無數黑色的咒文蔓延至他的身體,這麽一聲,所有的侍衛全部湧進來。

床榻邊的茶碗被碰碎,慕容翡整個人從床榻上栽下來,額頭碰到了茶幾邊角,皮膚傳來尖銳的疼痛,一片溫熱的深紅模糊了雙眼。

“咳咳…”慕容翡欲說什麽,那些咒文瞬間吞噬他的傷口,冷白的指尖沾著深色,暈開了一片刺眼的紅。

林似錦再醒來便被禁足,這回是扶衡攔著他,他臉色蒼白,扶衡在他床榻邊守著,面容陰沉。

“扶衡……我好疼。”林似錦此時剛醒,心裏正脆弱,見到扶衡便如同見到了倚仗。

“蠢貨,還知道疼?以後不準再去見他。”林扶衡氣不打一處來。

林似錦細聲細語,“為什麽不準,是誰告訴你的,守闕…還是奉如臯?”

扶衡沒說是誰說的,態度堅決,“不準就是不準,也不準再對他有念想,他命不久矣,你就是請神,也救不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