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亡國第一百一十六天……(第4/4頁)

宋鶴卿心知城門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振臂高呼:“弓箭手隨我下城樓迎戰!”

便是陳軍破開了城門,最先入城的那些,也能被城內弓箭手射成個篩子。

宋鶴卿下了城樓,才發現城門還沒被撞開,只不過裹了鐵皮的城門,已生生叫攻城錘撞出一個大洞,陳軍繼續用攻城錘沿著大洞四周撞擊,把城門的缺口擴大。

宋鶴卿指揮著弓箭手們:“放箭!”

地面輕微顫動起來,一開始宋鶴卿沒留意,以為是城外的陳軍攻城造成的。

直到“嗚嗚”的角聲穿透腥風傳入耳膜,腳下地面和高聳的城墻顫動也愈發明顯,仿佛是浮在海面隨著海浪一同起伏,城樓上也傳來楚軍將士們欣喜若狂的呼聲,宋鶴卿整個人才一僵。

他仰起頭大聲問高台上的董成,嗓音不自覺有些發顫:“是殿下歸來了嗎?”

董成停下擂鼓,崩裂的傷口流出的血順著手臂染紅了整個掌心,他喘著粗氣,笑容卻快裂到耳根去,用盡力氣吼道:“太子殿下率大軍歸來了!”

城樓上下的楚軍將士們高聲歡呼,一掃先前的疲態,奮力殺敵。

宋鶴卿在城樓下方,幾乎是喜極而泣。

遠處的地平線上,煙塵卷地而起,遮天蔽日。

玄甲大軍如同黑色的潮水,向著陳軍緩緩逼近,一面黑底金紋的“楚”字旗豎在玄甲大軍最前方,似猛獸頸上的鬃毛在風裏招展。

重甲騎兵打的頭陣,戰馬齊齊邁動馬蹄,地面震顫得好似地動了一般。

陳軍兵卒看到獸群一樣逼近的楚軍,不敢迎戰,只不住地惶恐後退。

重甲騎兵的戰馬比普通馬匹高壯,四肢修長健壯,負四百斤的重物依舊遊刃有余,戰馬上披著魚鱗鐵甲,馬背上的將士亦是著的全甲,一手持盾一手持矛,人和馬的甲胄在烈日底下反射出一片玄光。

從兩側包抄過去的輕甲騎兵,馬背上配備弓箭和長矛,成功堵死了陳軍所有退路。

沈彥之在樓車上看著從重甲騎兵中間駕馬緩緩走出的玄甲將領,目光似淬了毒的冷箭:“楚成基?他不是重傷快死了麽?”

曜日底下,立於千軍萬馬前著玄甲金冠的男子,高舉手中方天戟,沉喝一聲:“殺!”

他身後的將士們,瞬間從平穩鋪來的潮水變成了席卷一切的滔天巨浪,狂嘯著撲向露怯的陳軍。

城內的將士也大受鼓舞,大開城門沖出去與陳軍拼殺。

兩方夾擊之下,士氣低迷的陳軍一路潰敗。

陳欽前來樓車前尋沈彥之:“主子,前楚太子並未負傷,只怕先前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用一個青州耗得咱們精疲力盡後再過來收網罷了!”

沈彥之死死拽住陳欽領口,冷笑著問:“什麽意思?你是說本世子又中了那姓楚的奸計?”

陳欽知道這個話題在沈彥之跟前提不得,只懇求道:“主子!屬下掩護您先撤吧!”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沈彥之扭過頭死死盯著遠處高居馬背觀戰的楚承稷,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但陳青死時的情形也浮現在他眼前。

那次就是他一意孤行想置楚成基於死地,才讓陳青賠上了性命。

最終他松開了拽著陳欽領口的手,啞聲下達命令:“鳴金收兵。”

鳴金聲響起,本就沒有戰意的陳軍開始大規模撤退。

秋老虎毒辣,沈彥之在樓車上看著蝗蟻一般潰逃的陳軍,忽覺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