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亡國第一百二十天……(第3/5頁)

但不同於之前打下的青州、徐州等城池,塢城和邑城在這數月戰事中被消耗得厲害,官府的銀庫是空的,糧庫也是空的。

經濟基礎太差,還得靠下遊的青州來拉一把。

為了鼓勵百姓耕種,除了減免田賦,還包分配種子和耕地、屋舍。

秦箏這頭正在愁怎麽讓塢城和邑城快速致富,株洲那邊就又出幺蛾子了。

據一名從株洲逃難去邑城的百姓說,沈彥之在株洲發動上百名苦役,妄圖挖毀魚嘴堰大壩,水淹下遊的塢城和青州。

雖然早就挖好了泄洪的河渠,但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秦箏還是有些心驚肉跳。

而且……有沈嬋同行,秦箏總覺得沈彥之發瘋挖大壩不太可能。

……

株洲。

因為沈嬋險些小產,沈彥之率領萬余殘軍撤離塢城後,為了讓沈嬋看大夫調養身體,在路上耽擱了幾日才抵達株洲。

大軍剛至株洲城門,就被城樓上的弓箭手拿箭逼停。

城樓上的守將大喝:“沈氏反賊,還不束手就擒!”

沈彥之在馬背上冷冷擡眸,嘴角噙著一絲薄笑:“本世子帶著眾將士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擔這反賊之名可冤枉。”

守將喝道:“你沈家狼子野心!殘害襄王殿下,還有何可狡辯!”

沈彥之那話,純粹就是為了炸出更多信息,一聽這守將提起大皇子,嘴角笑意便更涼薄了些:“原來是襄王逃回株洲了,襄王沉迷酒色,這是陛下派去塢城的欽差大臣親眼所見,何須我來狡辯?大戰當前臨陣脫逃,棄萬千將士性命於不顧,如今卻來倒打一耙?沈某何德何能,殘害得了襄王殿下?”

守將怒不可遏:“姓沈的,你少信口雌黃!分明你給襄王殿下用了迷藥,故意在欽差大臣跟前做出了殿下沉迷酒色的假象!詆毀襄王殿下聲譽!安家不也是你設計陷害的?”

沈彥之輕嘲:“拿安元青家眷為質,當初也是襄王殿下的命令,沈某不過是依命行事。”

當初他向大皇子獻計,大皇子采用這條計謀後,的確是大皇子自己吩咐底下的人去永州安家接人的。順水推舟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大皇子身上,這還是當初李信用在他身上的伎倆。

北上的這兩日,沈彥之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現在就算是李信全力攻打江淮,都不一定能勝。李信和前楚太子的這場博弈,天平已經從最初的完全倒向李信,變成了慢慢偏向前楚太子。

他夾在這兩股勢力中間。

前楚太子那邊把民心和官員都抓得牢牢的,李信這邊為了鞏固朝綱,大肆啟用前楚舊臣,試圖讓這批楚臣用一套完整的官僚管理制度來約束朝臣,同時也是平衡一開始跟著他打天下的那批新貴,但利益分得不均,就很容易起嫌隙。

前楚舊臣們覺得自己分到的利益少了,會想前楚王朝的好;跟著李信打天下的那批臣子,眼見李信提拔前楚舊臣,也會產生飛鳥盡良弓藏的危機感。

有能滲透的縫隙,他就有把握將這縫隙越撬越大!

沈嬋的身體,也禁不得長途奔波了,他必須拿下一座城固守,讓沈嬋休養待產。

在楚承稷那裏碰的釘子,沈彥之盡數發泄到了這場戮戰裏,破開城門時候,他臉上、衣襟上全是血跡,神情陰冷,有如惡鬼橫行於世。

城內百姓在城破後,紛紛收拾行囊舉家出逃。

這樣大規模外逃的情形沈彥之還是頭一回見,派人去一打聽,才得知是有人以他的名義,抓了上百名苦役去挖毀魚嘴堰大壩。

顯然這又是有人想給他頭上扣屎盆子。

魚嘴堰大壩一毀,整個株洲沿江都能被淹,沈彥之進城後就命人把沈嬋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帶兵前去魚嘴堰一探究竟。

……

天陰得厲害,冷風陣陣,似乎又有一場暴雨將來。

魚嘴堰大壩外層的堅石已被鑿開,官兵罵罵咧咧抽打著鑿石挖土的苦役:“快些快些!下暴雨前挖不穿這大壩,你們就都死在這兒!”

年過半百的工頭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官爺,挖不得!挖不得啊!此乃武帝陛下當年所建,挖了是要遭天譴的!這一水庫的水放出去,株洲以南都得被淹大半啊!更別提到了青州一帶得匯成多大的洪災,造孽啊!這是成千上萬條人命呐!”

官兵一腳踹開哀求的工頭,狠狠甩了兩鞭子:“不知死活的老東西!老子讓你帶人挖!”

半山腰的官道上,一錦衣男子撩著車簾看著即將被挖毀的大壩,眼中露出報復後的瘋狂和快意。

此人正是大皇子,先前安家母女猜測他也給安元青送了信,委實是高估了他的能力,他當時唯一能倚靠的只有那名幕僚,那名幕僚去了安家遲遲未歸,他便猜到出事了,在東窗事發前逃離塢城,一路北上前往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