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4頁)

韓臨風明白,這是王昀怕自己這塊肉不夠肥,引不來餓狼啊!

一旦丟掉了數目龐大的糧草,這個罪過可不輕……

他倒是不動聲色,照常吩咐下去。於是上將軍一聲令下,遷西糧草即可裝車,準備三日後出發。

就在遷西糧草車開始裝車之時,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傳到了北地叛軍的營地。

“裘副統領,遷西營裏可都是我們丟了的糧草!我已經打探到,糧草營的新督運是北鎮王世子。他就是個混跡花柳巷子的紈絝,以前在工部擔了幾日閑差,無甚建樹……據說鐵弗人也蠢蠢欲動,要打這批糧草的主意。”

從遷西糧草營回來的密探正恭謹地向叛軍中新近掌權的裘振稟報著。

那坐在熊皮靠椅上的年輕人微微擡起了眼,濃眉鳳眸,帶有一絲異域的風情,卻又英氣逼人,赫然正是在梁州香料鋪子裏,跟蘇落雲偶遇的那一位。

他便是叛軍新近出頭的小將——裘振。

裘振少年得志,如今也不過十九,卻屢立奇功,在叛軍中聲望漸長,如今赫然是義軍的副統領。

如今叛軍已經收復了失地二十州裏的五州,終於不必再過以前那般顛沛流離的遊戰日子。

而自從曹盛病了以後,他也算是掌握了整個義軍的軍權,雖然要敬奉著曹統領,可下面人都知道,他才是義軍軍營裏說一不二之人!

可是之前丟失糧草,幹系太大,已經影響了裘振在義軍中的威信。最近又有人影傳曹盛受傷乃是裘振陰謀設計,妄圖取而代之。

所以呼籲曹統領出來主持大局的呼聲也日漸高漲。這對裘振極為不利。

前一陣子,營裏缺少止血的良藥,幸好裘振及時想出了良方,用香料馬鹿草代替止血藥,又冒險帶人親自入城去買,這才挽回了一點聲譽。

最起碼,曹盛雖然病重卻還活著,而且裘振也與曹盛的女兒定下了婚約,作為曹家未來的女婿,他替嶽丈掌管軍權,任誰也說不出閑話!

不過並非所有的部下都如此信服,就在營帳內說話的功夫,營帳外又有人大聲叫嚷,吵著要見曹統領,為何姓裘的要軟禁曹統領,不讓他們見?

裘振起身走出了營帳,看著營帳外的人,正是曹盛的結拜兄弟袁惜。

袁惜之前去南地買糧,一直不得見大哥,這幾日糾集了義軍裏幾個位高權重的頭目,逼迫裘振交人。

裘振知道這幾個在義軍裏聲望不低,如果一味不讓見,反起更大波折。

他挑了挑濃眉,帶著看似率直的笑,對袁惜道:“袁叔,實在是因為曹統領的身子虛弱,我依從郎中的吩咐,才不讓閑雜人等打擾。你們卻因此對我起了疑心,叫我情何以堪?既然你們不放心,那我便讓你們去見,也讓你們的心放到肚子裏。”

說著,他轉身沖著一旁的隨從投遞了個漫不經心的眼神。

那隨從立刻心領神會,悄悄下去準備了。

等到他們來到由衛兵層層把守的曹統領的營帳時,袁惜健步撲了過去,看著躺在病榻上骨瘦如柴的大哥,一時涕淚橫流,哽咽得低語:“大哥……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無論他怎麽呼喊,曹盛都不曾睜開眼。

就像裘振所言,曹盛已經病入膏肓,終日昏昏欲睡,已經不理人了。

裘振站在袁惜身後,心知屬下給曹盛提前灌下的蒙汗藥起了作用。

只要曹盛昏迷不醒,讓這些老家夥見見又如何?

袁惜原本指望今日見上,能跟大哥好好說說話。現在義軍在裘振的帶領下,渾然忘了這只大軍起建時的初衷,是要收復故土失地。

現在姓裘的心思全用在擴展地盤,定都稱帝上了。袁惜心裏著急,所以想跟大哥見面。

怎知,大哥竟然已經病得睜不開眼,失望之余,身後的裘振又在催促:“既然諸位已經見了曹統領,便可安下心了,還請諸位出去吧,莫要打擾了統領休息。”

說完,他的身子往後一讓,示意著進帳的幾個人趕緊出去。

就在後面幾個人紛紛起身,遮擋了裘振的視線時,一直緊閉眼睛的曹盛突然微微睜開眼,同時快速握住了正要起身的袁惜的手,將一個折疊成小塊的布條塞入了他的手裏,同時用力一握之後,迅速收手。

袁惜一愣,還以為曹盛醒了,要不是那暗示性十足的一握,他差一點就叫出聲來。

他愣在原地片刻,看著大哥迅速將手收回被子裏。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幾個人已經紛紛出了營帳。裘振見他還不走,便問:“怎麽?袁叔你還有事情要說嗎?”

袁惜慢慢轉身,對裘振道:“今日是我思念大哥心切,一時造次,還請賢侄原諒……”

裘振微微一笑:“我跟佩兒不日就要成婚,您是我未來嶽父的義弟,也就是我的親叔叔一般。到時候,袁叔還要代替嶽父承我的喜酒。將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