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4頁)

不過袁惜離開之後,裘振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

一旁的隨從冷哼道:“這幫子人,就是仗著是義軍的元老,不將您看在眼裏……”

裘振勾了勾嘴角,瞟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曹盛,平靜吩咐道:“明日不是要派人去打探鐵弗人的動向嗎?派袁惜領人去,再將他的行蹤賣出去,這樣的刺頭不能久留。”

隨從聽了心領神會,副統領這是要借了鐵弗人之手,清理掉袁惜啊!

當裘振吩咐了清理門戶的事情後,便也帶人出去了。

直到營帳裏再次變得安靜,本該昏迷不醒的曹盛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從被子裏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那手心裏正握著一塊打碎的瓷碗片,因為握得太緊,那瓷碗片已經將他的手紮得鮮血淋漓。

這是上次,他故意打破了藥碗,趁人不備留下的一塊。

裘振給他慣了太多次迷藥,他對平常的藥量已經漸漸有了抵抗,憑借著手心的刺痛,他才堪勘保持了清醒。

方才他遞給袁惜的,是從自己的內衣襯子上撤下來的一塊布,上面用血字寫下了讓袁惜盡快秘密找尋到北鎮世子,將自己的情況告知於他。同時讓袁惜找到義軍賬本的藏處,將義軍這幾年來籌措的錢款賬本一並交給世子。

那賬本頂要緊,裏面有各地錢莊的銀票憑證,也是裘振一直想要得到的。不然光有大軍,卻沒有錢銀支撐,如何行事?

這也是裘振一直留著曹盛活著的原因——只要有曹盛這金字招牌在,就不愁籌集錢款。曹盛在民間的聲譽太旺,一呼百應,不能讓他輕易死去。

曹盛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聽義弟韓臨風之言,對裘振這個狼子野心的畜生沒有起防備之心。

其實這也是因為當初韓臨風當初在北地給他留下了太好的印象。

以至於他再遇到與韓臨風一樣,帶著幾分波國血統的俊帥少年裘振時,覺得又是遇到了像韓臨風一樣的帥才,不自覺生出了愛才之心。

豈不知,二人皮囊相近,武藝同樣超群,可是人品卻天地之差!根本不能相比。

如今曹盛身陷囹圄,也算咎由自取。可是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妻子和女兒,怎麽能任著她們繼續被人利用?

他將手心的血跡抹在了床板之下,然後藏好了瓷片,低聲罵道:“小兔崽子,以為這樣就能困住老子?老子會讓你明白,什麽叫姜是老的辣……”

再說袁惜,待出了營帳,尋了無人之處,連忙展開那血字布條看。

這一看,袁惜的心裏登時起了漫天大火。他心知自己一人救不了大哥,唯有像布條所言,盡快找到韓臨風,讓他想辦法救出大哥來。

至於那賬本的藏身之處,雖然用了密語,可是袁惜跟大哥十多年的交情,立刻便明白了賬本藏在何處。

就在這時,他的營帳外有人通稟,說是副統領希望袁叔帶著幾個人探一探鐵弗人的遷徙路徑。

這活兒原是輪不到袁惜的。他一聽就明白這裏面有貓膩!

滿口應承下來後,袁惜決定今夜就出逃,前往遷西大營尋找韓臨風解救了義軍的這一場困局!

再說遷西鳳尾村,依舊一片寧靜祥和。

蘇落雲自從搬到了這裏,又算是獨門獨院地過日子了。因為韓臨風不能隨便離開軍營,所以蘇落雲每日都會讓自己的小廚房做好了飯,再給韓臨風送去。

畢竟媳婦就在營帳旁,若是不給夫君加些菜,實在不像話。

這日,她像往常一樣,坐著馬車帶著食盒子去遷西大營送飯。鳳尾村離大營不算太遠,走上三刻的時間就到了。

現在雖然是冬季,可是在山路的的小丘後依舊有挖土燒磚的村人。

蘇落雲已經走了幾個來回,對於這周圍的山路倒是熟悉得很,一聽前方傳來了挖土的人語聲,就知道一會要越過一道小丘了。

可就在這時,馬車突然急急刹車,似乎有什麽東西撲到了馬車前。

跟車的侍衛很警覺,立刻抽刀撲了過去,用刀抵著撲在地上人脖子道:“大膽!你是何人,竟然敢攔車?”

那人似乎後背中了一箭,正在汩汩冒血,他看了看馬車上掛的名牌,喘著粗氣道:“可……可是北鎮王府的馬車,車上可是韓世子?”

侍衛皺眉道:“既然知道,快些散開,不要沖撞了王府家眷!”

不是他們見死不救,是來者太嚇人蹊蹺。若是什麽匪徒假裝受傷求救,趁機攔截車馬,世子妃一旦出事,他們可擔待不起!

那傷者似乎也看出來了,可是他方才一路流血太多,現在意識又有些模糊了,身後的幾個殺手緊追不舍,馬上就要到了,他也唯有冒險一試,看看能不能攔截到幫襯他的人……

他虛弱說道:“我是韓世子的故人,請哪位代為通稟一聲,就說我是北地的糧商袁惜,有要事要告知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