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4頁)

如此躲避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間能明顯聽到有人搜山的動靜,可是那些搜山的人都不說話,實在偷聽不出什麽。

最後裘振只覺得……太他媽的餓了!偏偏肚子又不能叫,只能狠狠地勒緊褲腰帶,咬牙等著滿山的兵將都撤了。

等到最後,幾個餓得前心貼後背的漏網之魚,終於從石頭縫裏爬出來了。

此時又是晨曦,借著天邊的微光,裘振滿身血跡,拄著拐棍下山,也終於看清了那一夜山澗裏到底是什麽情形——那些被石頭砸死的馬匹,還有碎裂的馬車還在。而馬車和馬背上居然都是綁縛得草紮的假人!

而那馬脖子上居然還綁縛著竹竿,前面懸吊著幾根胡蘿蔔……

看來他們就是用胡蘿蔔驅使著馬兒前行,再利用夜幕布置了草人迷魂陣!

不過走了幾步,倒是發現了一個綁縛在馬背上的真死人!

他身邊負責聯絡暗探的親信一下子認出,這個幹瘦的小子不正是糧草營裏給他送信的探子嗎?

他應該是被人堵了嘴,勒住了繩子,結實捆在了馬背上,最後又被裘振下令用亂石給活活砸死了……

裘振這下徹底明白:自己的行動早就被人窺得先機,結結實實落入了圈套。

這次他帶出了百來個兄弟,可是現在只剩下幾個蝦兵蟹將,只能兩手空空,肚腸也空空,狼狽而回……

這種被騙得傾家蕩產的奇恥大辱,真是裘振從來都沒有過的。

有屬下方才貼心地幫他撿回了鐵面具,正恭敬地遞給戰神。

裘振惡狠狠地將面具扔在了地上:“等查出暗算我的是何人,不將他碎屍萬段,難解我心頭之恨!”

只是裘戰神的倒黴日子似乎還沒望見頭。

就在他一路狼狽,終於逃回義軍大營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有大魏的一隊人馬趁夜前來偷襲。

這幫人居然是遷北大營過來的。他們也不知從哪裏打聽到,當初殺了幾個軍官的賊人就是叛軍。

而這次來的一幫子人都是些年輕將卒,與其說來偷襲,不如說就是來報復惡心人的。

那位遷北趙小將軍來了前營時,一個個灌滿了屎尿的豬泡子,冰雹一般侵襲而來,打砸得前營義軍將士滿身都是。

等到義軍開門的時候,那夥子人像抹了油一樣撒丫子開跑,逃到遠處挑釁。

用箭矢去射他們,他們又架起隨身的藤盾,擋得嚴嚴實實,然後汙言穢語地喝罵。

如此一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營吸引了過去。

幾場小孩打架的罵戰下來,遷北大營的官兵並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可是直到遷北官兵撤退的時候,守衛們才發現,前線混亂時,那個原本應該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曹盛,還有他的夫人和女兒曹佩兒居然不見了蹤影。

很顯然那些大魏官兵是障眼法,充當了調虎離山的誘餌,有人趁亂劫走了曹盛一家。

裘振氣得英俊的臉上滿是黑青之色——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這黃雀的後面,還他媽的有個獵隼在等著呢!

能救走曹盛的,自然是逃走的袁惜一黨。可是遷北大營兵馬居然會配合一幫子反賊,簡直聞所未聞!

要知道曹盛的人頭懸賞一直逐年加碼,從來未曾減少過。如今居然有大魏兵馬替他打掩護?著這都是些什麽匪夷所思?

那個袁惜……當初一路逃到了梁州,到底是去尋誰搬了救兵?

不提叛軍戰神裘振氣得暴跳如雷,外加一頭霧水。

再說嘉勇州的王昀,他老神在在,安居兵營,看著沙盤地圖,推演出了北鎮世子的葬身之地。

他用手裏得馬鞭指了指鬼子林山澗,開口問身邊的幕僚:“諸位有沒有雅興一賭,這處或許會有一場戰事發生。”

那些幕僚也會拍馬捧屁,自然表示不信,願意跟將軍一賭。

結果王昀倒是賭贏了:鬼子林發生了一場激烈的遭遇戰,屍橫遍野,蔚為壯觀。

王昀聽了線報,說沒見到糧草營的車馬從鬼子林出來,便知這糧應該是送不到了。

上將軍對韓世子遭遇此劫,沒有半點愧疚之心。

那姓韓的幾乎將所有的兵家大忌都犯了,他若不死,天理難容!

所以王昀聽了線報,只雲淡風輕地吩咐幕僚,趕緊準備上呈的奏折,說一說前線因為韓臨風一人造成的窘境,嘉勇州無糧難守,懇請陛下恩準撤兵就是了。

不過還沒等寫好的奏章筆墨幹透,城門處又有人來報,大批糧草已經聚集在了嘉勇州城門之下。

王昀接到通報的時候,手裏的茶水灑了一身,驚異道:“什麽?糧草送到了?探報之前不是說,糧草營在鬼子林遇到了埋伏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幕僚也是十分驚訝,親自又去跑了一趟,回來的時候,神色凝重道:“回稟上將軍,真的是糧草營的車馬,而且是韓臨風親自押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