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3/4頁)

待裘振走到近處時,一看那些草人果然跟鬼子林是一模一樣的編紮工藝,幾把幹草套上軍服,就能糊弄人了!

那個韓臨風是吃了甜頭,愛上了這些糊弄人的招式,居然也不帶換換樣子,真是一招要用到老……

李新嘿嘿冷笑了兩聲,伸手抽刀一下子將路旁的草人劈倒,然後對裘振道:“統領,他這是怕野豬嶺摸上來人,又不夠人守山,就弄出這些花樣子,難道當我們是田地裏的傻鳥,會被草人嚇退?”

裘振看著這些熟悉草人,便想起了鬼子林自己被迫躲在石縫裏的不堪往事,也是冷笑連連,揮手命令繼續前進!

他派出去的探子也在連續劈倒了幾個草人之後,便又往前探了探路,確定並無什麽伏兵。這一路精銳隊伍如同盤踞在密林裏的巨蟒一般,蜿蜒而快速地繼續前行。

當他們順利來到野豬嶺一處叫“王八蓋”的山地時,已經漸漸入夜。

此處顧名思義,地勢平坦,宛如巨大的鱉蓋,是個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看來當初來這裏安插草人的那些大魏官兵就是在這裏做手工的,

現在他們人已經撤了,可是地上還散亂著一捆捆幹草,四周是些東倒西歪的草人,還有壘著一個灶坑,看著殘留的油漬,應該是幾天前留下的。

這幾日夜裏寒涼,若是在山裏宿營,可要遭罪了,所以大魏的兵卒只留下了這些草人,至於他們應該早就撤了。

裘振估算著時辰,再往前走,要出了野豬嶺了。

等他們到達遷西糧草營的時候,正好是深夜。

如此疾行突襲,正好可以將睡夢中的遷西兵卒炸得魂飛魄散。

畢竟現在世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有趙棟把守的經州,本可以馳援遷西的遷北大營也早已經開拔奔赴了經州。

現在,這個遷西糧草營就是甕中之鱉,只等他帶人烈火烹油,好好煎炸入味。

想到之前的線報說,那茂祥錢莊似乎還往遷西糧草營裏運送了銀車,裘振心裏就一陣激動。

他們這次來,帶不走太多的東西,只能放火燒糧,斷了趙棟的糧草。不過那些銀子,一定要全部帶走。

想到這,他拒絕了部下李新在這裏稍事休整的提議,只讓大隊人馬不要耽擱時間,繼續前行。

因為是偷襲,雖然已經入夜,他們也都沒有點燃篝火,只借著天上的月色前行。

一個兵卒走了一半,有些尿意,便獨自走出隊伍,尋了個僻靜的樹根處好好松懈一下。

不過他來的這個地方橫七豎八倒著幾個草人,其中一個正好立在他對面。

那兵卒被尿憋得甚急,只先脫褲子放水。可是伴著嘩啦啦的水聲,他跟面前的草人正好對了眼兒。

此時,月光皎潔,揮灑大地,那兵卒也快要尿完了,可是卻突然渾身打了個激靈——這草人的眼兒……怎麽還會動?

他的表情愈加驚恐,正要開口猛呼來人時,眼角余光瞟到一旁的一個草人突然猛然站起,來到他的身後捂住了他的嘴巴。

而立在他面前的那個,翻著雪白的眼,將冰涼的匕首一下子插在了他的心臟處。

這個兵卒臨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就是:“敢在老子身上尿尿!找死!”

夜幕低垂,深林樹影晃動,這巨蛇般的隊尾,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陸陸續續“掉了”不少人。

當隊伍越闖過“王八蓋”時,李新的身後有兵卒跑過來慌忙稟報:“啟稟頭領,這……這山裏好像有鬼打墻……”

李新一瞪眼,伸腳將他踹倒:“說得什麽鬼話?你敢動搖軍心,信不信我一刀劈死你!”

那兵卒哭喪著臉道:“李頭領,我身後原先不下二十多個弟兄,可是方才我回頭時,卻突然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方才他們明明沒有越過我,不知什麽時候,人都沒了……莫不是天太黑……他們迷路了?”

裘振卻聽得頭皮一緊。

山中行軍很講究前後人的站位,畢竟疾行的時候,一旦人走丟了前後也有個照應。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二十幾個人越位前行的情況。

若這兵卒說得是真的,那隊尾的那些人都到哪裏去了?就算山裏有野獸覓食拖拽,也不會憑空消失二十來號人啊!

裘振此時再擡頭緩望四周,發現自己已經越過王八蓋的平地,來到了一處地勢低窪的山谷。現在他的“蛇隊”的頭和肚子都入了山谷裏。

而山谷周圍的草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得密密麻麻,擺得到處都是!

在夜色籠罩下,這些恍如人影般的存在,增添了幾許詭異……

可裘振此時管不了太多,那二十來人可能是領頭的那個走岔了,結果將後面的人全都給帶偏了。

現在時辰剛好,不能停下來找人,所以他決定繼續前進,趕往遷西糧草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