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生參加軍訓的第三天。

江大各學院的系草系花評選活動相繼拉開帷幕。

網絡時代,訊息傳遞飛速,新一屆俊男靚女火速出爐。而在各種角逐中,外院英翻的人選辯論顯然最為激烈。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某個轉系過來的熱門話題制造機。

[一個是絕艷的皮囊,一個是有趣的靈魂。]

孟居隨手刷新論壇,在首頁前排看到了這樣一張熱帖,版塊主圖就是他與慕昀在筆譯教室裏的同框圖。

我靠。

同框被秒成渣的世界參差已經夠悲慘了,照片上矚目的一大條邦迪更是讓人不爽。

“憑什麽他是絕艷皮囊,我就是有趣靈魂啊?”

一位孟姓當事人把手機扔在桌面上,啟唇沉聲吐槽:“簡直心機boy,我現在嚴重懷疑某些人的不純粹動機。”

剛睡醒午覺的叢雨航打著哈欠爬下床鋪,看著肆意橫生枝節的室友,覺得好笑:“按你這個說法,那也得能掐會算才行,人家怎麽可能知道後面發生的事?”

孟居趴在桌案上擺弄著一只折紙青蛙,從喉間哼出驕矜語調:“誰知道那小子學的是天文還是周易?”

他如果真有這參破陰陽八卦的本事,也住不進這間寢室了。

舍長無奈笑笑:“你們倆前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間燃起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了?就因為一架床梯嗎?”

“這和梯子就沒有關系。”孟居忽的直起上身,一本正經地糾正:“是尊嚴問題。”

叢雨航正坐在梯凳上擺弄自己的鞋帶,聞聲稍揚眼瞼,噙著笑意悠悠追問:“確定沒關系?你可是在開學初就丟掉了整個學期的床梯使用權。”

“反正就是沒……”孟居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頓住,後知後覺地轉向室友,重重咬字反問:“你能不提這事了嗎?

這壺沒開,不提也罷。

叢雨航識相地止住話題,起身擺手,搞戰術撤退。“行行行,不說了。我上課去,你們也快點,別遲到了。”

退出寢室的身影剛好和慕昀湊在一起。叢雨航回身,朝著對方微妙地挑了挑眉峰,從身側擦肩而過,卻沒有話語交流。

孟居循著聲音擡頭,只瞧見一道高挑的影子走來,視線從他潔皙的脖頸邊刮過去,最後落在了白色的耳機上。

慕昀只覺得身邊目光不善,惑然開口:“怎麽了嗎?”

四號床鋪下的毛頭小子梗著脖頸發表欠教育言論:“看看怎麽了,成天戴著只耳機到處亂竄,搞得像是有聽力障礙一樣。”

慕昀:?

這算什麽,系草競爭對手發來的無差別人身攻擊?

周三下午的高英課是本學期第一節,作為唯一一門四分必修,自然受到同學們的十二分重視。

盡管孟居用“死都不能掛”形容過它,但實際上,這仍然是他最喜歡的課堂。

這一日,風和日麗,秋高氣爽,一切都是那麽的合人心意。除了,他再一次和慕昀並肩出現在了同間教室裏。

越是不想在敏感時期與室友同框,就越是被創造機會。想來冤家路窄這樣的話是有根據的。

沒興趣知曉這節課結束後,又會給校園論壇貢獻多少閑余話題,孟居破罐子破摔,直接坐在了顏值天花板的身邊。

本節的授課教師是位非常有氣質的女性學者,曾在英國留學和生活多年,性格中浸染著西方國度的優雅浪漫,也不失東方傳統的婉約與知性。

因此,在六位高英授課講師中最受歡迎。

女講師站在講台上環顧,溫柔可掬地與學生互相問候。

“看起來都是我課上的熟面孔,上學期的高分學霸團也還在,孟居,希茹,小白,李思遇……好像少了個叢雨航。”

“選課的時候,我們宿舍突然斷網,這堂課的名額五秒鐘就滿了,他沒有搶上。”孟居替舍長道出了缺席的辛酸緣由。

在江大,雖然必修課程是每學期都要上的,但學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選心儀的任課老師。

同時,為了避免各班人數不平均,每個老師也都有固定的名額。當課堂滿員時,學生便無法再選進,只能改換同門課程的其他老師。

“原來我是這麽受歡迎的嗎?那很感謝你們選擇這堂課。”講師在台前大方地笑著,接著隨手拿了根粉筆,在黑板上講起課程安排。

“本學期考前共14周,有28節高英課,我們需要一起學習七篇課文。”

“按照轉動課堂的老規矩,每堂課需要1到3名同學上台來做presentation(新課呈現)。那首先,我們要確定出第一篇課文的人選。”

presentation的詞匯一出,課堂明顯更安靜了些,同學們紛紛低頭下去。

在座的英專學生都清楚,高英課堂上用於展示的ppt和演講稿都是熬心熬血的大工程,沒有人想在學期初就頂雷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