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和親公主替嫁記(6)(第3/7頁)

“駕!”遠喝之聲幾不可聞,肆意暢快,不需隱藏絲毫情緒。

見識過這樣的開闊之景,這樣肆意之人,再回到京城,大約會覺得束縛吧。

“殿下,你們去何處了?竟抓到那麽大的魚!”蘭月回來時驚嘆道。

“去了雪山湖。”齊語白不見兩匹馬的蹤影,轉身道,“你日後也可去看看。”

“是。”蘭月觀他唇邊笑意,輕輕驚訝後笑著跟了上去,“殿下跟大王玩了什麽?”

“沒什麽。”齊語白凈手回想時,實在不想告訴她自己打水漂輸了的事。

……

駿馬快行,沈醇在看到湖泊變窄匯入河流時一拉馬韁停了下來。

馬聲嘶鳴,他下了馬,放任踏雲在河邊補水。

此處水流略急,魚從此處下遊,倒能看見不少。

踏雪啃著嫩草踢踏了兩下,沈醇反手從馬鞍旁抽出了馬刀,看向了一旁的叢林。

低低的踩草聲從裏面傳出,可見幾只灰色的身影,冰雪初融,狼群忍了一冬的饑餓,正是攻擊力最強的時候。

一聲威脅的低吼,一頭狼撲上來時,其他狼皆跟著湧了過來。

六頭。

沈醇飛身上馬,小心避開了劃傷皮毛的地方,割斷了那狼的喉管,手撐住馬鞍踹向一側,再殺一只。

兩只狼身死,其他前仆後繼的皆有退意,只是綠眸中泛著貪婪,前後不定。

長弓握起,馬蹄聲飛踏時四支箭羽前後飛出,沒入了四只狼的喉管。

血液落了一地,副將拉緊馬韁時安撫著躁動的馬匹,看著地上的狼下馬道:“末將來遲。”

“帶回去剝皮硝制,剛好能給王後做幾個腳墊。”沈醇收起了弓,揮動馬鞭道,“你輸了。”

他的馬疾馳出去,副將留在原地伸手道:“大王,這有六頭啊。”

然而駿馬的身影已經成了一個黑點,只留他這孤家寡人默默收拾著狼屍,然後搭在了自己老夥計的身上,自己再默默爬了上去。

馬匹負重,自然不能狂奔,副將看著這挪騰的速度道:“莫非成了親人都會變?”

駿馬打了個響鼻,副將輕嘆道:“罷了,問你你也不懂。”

……

沈醇入帳時齊語白正繡了一半,他進來的快,不等外面人通報,繡籃自然無從掩藏。

“小心點兒,別紮到手了。”沈醇見他緊張的神情叮囑道。

“不會。”齊語白看他落座,雖不見他額頭汗水,卻覺神采飛揚,“誰贏了?”

“自然是我。”沈醇探著他手中的繡繃道,“這繡的是狐狸?”

“南溪國尊的神是九尾狐。”已經暴露,齊語白索性也不再隱瞞。

反正他現在是女子扮相,繡個花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沈醇側撐著頭笑道:“原來如此。”

要真是因為南溪國的神,也不必欲蓋彌彰的解釋一遍了。

齊語白不想跟他玩心眼,索性低頭繼續忙著手裏的事。

一針針穿過,刺破的不過方寸之地,其上的色澤紋路卻濃密了許多,沈醇在一旁端過了蘭月奉上來的茶看著。

刺繡是雙面的,極考驗細心和耐心,刺繡之人手指輕勾絲線,眼睫輕動,卻是不急不躁。

沈醇原本不過玩笑話,沒想到他真會刺繡,狐狸,雖變了身份,對彼此的印象卻沒有怎麽變:“你的刺繡是誰教的?”

“母後。”齊語白回他。

“這東西精巧,花了不少時日吧?”沈醇問道。

“學會針法不難。”齊語白道。

沈醇沉吟,打量著他手中的絲線笑道:“給我試試。”

齊語白驀然擡頭,手中的針險些掉落,他看著對面的男人,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大王要試?”

男子向來對此物不感興趣,若真讓其他男子刺繡,只怕要了他們的命,他學此物,一為遮掩身份,二則是因為一針一線極為靜心。

“沒學過。”沈醇放下了杯盞笑道,“試試,萬一以後用得上。”

他以後做其他組的任務會多一些,以前沒機會,也不用學什麽刺繡,現在學一下以防萬一也好。

齊語白覺得他應該是用不上的,卻還是放下了繡繃,從繡籃中絞了新的布用繡繃固定,分出了一股絲線道:“大王真的要學?”

沈醇將桌子挪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旁道:“嗯,真的學。”

齊語白察他靠近,輕聲道:“刺繡初學者要先描形,才不至於亂,學到後來胸有成竹,便可隨意發揮,雙面繡各處針法不同,以滾針為例,要逼緊而繡,就像這樣。”

他以針刺破綢緞給他示範著。

“此針法繡出來的為線,多用於細枝末節處。”齊語白擡眸道,“看懂了麽?”

“我試試。”沈醇接過他的繡繃,撚住那針刺入,倒是穿了幾下,只是逼的針不像他的那麽細密,比想象中要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