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和親公主替嫁記(6)(第4/7頁)

齊語白在旁看著,便知他只是生疏,而非分心未學。

男子捏繡針,本該覺得突兀,可身側之人神情認真,耐心學著時,只讓人覺得細致溫柔。

強可騎馬射箭,溫可穿衣繡花,他從未將此視作唯女子能做之事,反倒讓齊語白覺得自己狹隘了。

“嗯?”沈醇拉扯繡線時,卻覺拉不動,翻轉繡繃去看,卻見背後已成了一團。

“你用力不對。”齊語白伸手接過,以針輕挑,將那處線團分了出來。

“你教我。”沈醇從身後抱住了他道。

齊語白微微側眸,已被他握住了手:“這樣如何教?”

“自然是手把手教。”沈醇貼在他的耳側笑道,“我今日可是手把手教你打水漂了。”

他倒是頗為得意,齊語白心中不知何種情緒,握住了他的手指道:“好。”

也算是禮尚往來。

天色漸暗,蘭月端著燭火進來道:“殿下,程木墩將軍帶了六頭……”狼回來。

她的話語在看到帳中景象時凝滯了,揉了揉眼睛,那一刻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了。

她好像看見殿下被大王抱在懷裏,還在教大王繡花。

齊語白擡眸,握住了沈醇的手道:“大王不必陪我。”

學是一回事,被人知道了折損威嚴是另外一回事。

沈醇眉頭輕挑,知道他一片好心,松開道:“阿白離不得人,我自然作陪。”

齊語白轉眸瞪向了他,覺得就不該替他遮掩:“多謝大王。”

蘭月恍然大悟,點燃了帳內燭火道:“殿下別繡了,仔細眼睛,現在到晚飯時間了。”

“傳飯吧。”沈醇起身道。

“是。”蘭月點燃了幾盞燈匆匆去了。

齊語白收拾著繡籃,沈醇則拿起燭台點燃了其他的油燈笑道:“王後教的甚好。”

齊語白輕抿唇道:“妾身何時離不了人?”

沈醇放下燭台靠近,點了一下他的鼻尖道:“我說你小心眼吧,我剛才不是順著你的話說的。”

“你!”齊語白頓覺百口莫辯。

“好,我離不得人。”沈醇笑道,“明天陪我去議事吧。”

齊語白動作微滯:“什麽?”

議事涉及南溪國政,若他真是以他為夫倒也罷了,現在讓他聽,個中機密他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陪我議事,南溪國沒有後宮不得幹政的傳統,你先旁聽,有何想法先同我說。”沈醇說道,“若日後我在外時,也好幫我管理好後方。”

他的阿白心思細膩,博覽群書,若不是碰上他,樓關外的計策是真的有可行性的,他雖想遠離後宮,但到底生在那裏,經驗心計都有,卻局限於一方天地,缺乏實際治國的經驗。

齊語白對上他的眸嘴唇輕啟,那一瞬間幾乎要將自己的男子身份告知,這人待他太誠,讓他只覺得羞愧難當,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你不怕我知曉太多背叛於你麽?”

“你不會。”沈醇屈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別想那麽多。”

齊語白驀然捂住額頭,對上他的視線時覺得他好像看透了,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他並非如他所期望的那樣,品性上佳。

但日後他若成事,南溪不犯,尚朝亦不會主動進攻。

夜色迷蒙,齊語白一如既往的被他摟在懷裏,沈醇的手隔著衣服貼著他的腹部,滾燙的溫度讓那裏十分溫暖。

“今天到湖邊一趟,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沈醇問道。

“沒有。”齊語白握住了他的手道,“我無事,不用暖腹。”

這人真的以為他來了癸水,怕他體寒,處處小心周到。

他……他該怎麽辦呢?

……

齊語白入議事大帳,諸多親貴雖有些驚訝,可未有一人提出異議。

“大王,呼寒部意欲投誠。”親貴奉上了羊皮卷道。

沈醇打開了羊皮卷看著道:“奉上的東西入國庫,習俗規矩都了解清楚了?”

“是,大多一致,只是呼寒部落不食魚腥。”親貴道,“此處要求自理。”

“部族中允許,外出需接受南溪習俗。”沈醇說道。

“是。”親貴低頭道。

“托羅部牧場去年遭了蝗災,冰雪剛化,直接劫掠了我國不少牧民。”又一親貴道。

“招降了麽?”沈醇問道。

“對方拒降。”親貴道,“我方也殺了不少。”

“讓程木墩去,圍上半月,降者不殺。”沈醇沉吟道,“其余頑固不化者全部剿滅。”

“是。”親貴道。

一個個決策下達,少有人提出異議,到了午時,議事的臣子親貴皆散了。

沈醇起身,看向了一旁靜坐的人笑道:“累麽?”

齊語白起身道:“不累。”

對方決策極快,令行禁止,與尚朝朝堂的長篇大論極為不同。

決策集中在沈醇身上,他並非隨意裁決,而是對各行行業似乎都極為了解,才能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