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3頁)

江厭辭帶著月皊去了宜豐縣比較大的珠寶首飾行。

“我不大會挑這些東西,你自己選。”江厭辭道。

月皊點點頭,走過去看櫃台裏琳瑯滿目的金銀玉石。她從小見多了名貴的珍寶,對昂貴的東西倒也沒有太多向往。月皊挑了好久,挑了一枚白玉玉佩。

月皊摸了摸,觸之升溫,知道是上等的玉料,是店裏所有玉佩中用料最好的一塊。可因為雕工簡單,和其他玉佩放在一起很不顯眼。

玉佩上寥寥幾筆,雕出春江潮水橫波灩灩映圓月的寫意之景。

月皊指腹摩挲著雕紋,回眸淺笑:“我想要這個好不好?”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尋常些,實則心裏有些不自在。不管是剛剛的桃花簪還是這枚玉佩,她都不太習慣向江厭辭討東西。

江厭辭沒回話,直接付了錢。

月皊唇畔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朝江厭辭走過去。

“走吧,去買胭脂香料。”江厭辭道。

“等等。”月皊拉了拉江厭辭的袖子,待他停下腳步,她繞到他面前,彎下腰來,纖細的指挑起玉佩上的紅繩,穿過江厭辭的玉帶,仔細系著。

江厭辭有些意外,剛剛他並沒有注意到月皊要的東西是什麽,沒想到是給他的玉佩。他垂目望向月皊,看著那條紅繩繞在她皙白的指上,慢慢系好。

“好啦。”月皊直起身來,望著江厭辭眉眼彎彎,“這枚玉佩上雕著江潮廣闊,很適合三郎呢。”

江厭辭瞥向那枚玉佩。他很想說玉佩碰擊容易發出聲響,影響他無聲殺人,所以他從不戴這些東西。可是他望著月皊那雙含笑的眸子,改了口:“是合適。”

月皊覺得自己挑對了,很是開心。

緊接著,月皊跟著江厭辭去了賣胭脂水粉的鋪子。比起琳瑯首飾,月皊覺得還是擦臉的水粉更實用些。雖然她膚如凝脂,即使從出事之後就徹底斷了胭脂水粉養護之物,臉上肌膚也不見粗糙,仍舊嬌嫩如玉。可冬日裏每次洗臉之後什麽都不塗,她覺得不太舒服。

臨進鋪子前,月皊將江厭辭拉到一旁,忐忑了許久,才局促道:“我想在這家店裏多買幾件東西,也要耽擱得久一點,行嗎?”

江厭辭望著月皊的眼睛,不懂她為什麽時常用這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與他說話。

江厭辭未多言,只點了頭。

然後,他便等了一個時辰還要多。他明顯更不懂她為什麽能挑這麽久。月皊將不同胭脂塗在手背上,趁著燈光仔細比對著。江厭辭望過去,卻怎麽都覺得那五六道紅痕是一個顏色。

“選好啦。”月皊望過來,等著江厭辭付錢。

老板娘將月皊選的瓶瓶罐罐撞進一個很大的紙袋,笑著遞過來。

“呀,真的是月皊啊?”一道女子聲音從身後傳來。

月皊剛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東西,聽見有人叫出她的名字,她唇畔的笑容不由自主僵了一下。

雖然來到宜豐縣還不到一日,可因為沒有人將她認出來,她心裏很是放松。猛地聽見有人喚她名字,在長安時走到哪裏都有人指指點點閑言俗語的感覺立刻爬上來。

月皊提著紙袋轉過身,望見說話的人是尚書大人家的千金戚語蘭。戚語蘭的兄長戚平霄立在她身側,也與戚語蘭一樣望著月皊。

見到是戚家兄妹,月皊反倒松了口氣。在她的印象裏戚家人還不錯,至少不是尖酸刻薄會出言挖苦之流。

月皊彎唇頷首打過招呼,亦不多言,拿著東西朝坐在一旁的江厭辭走過去。

戚家兄妹這才看見坐在一側的江厭辭。這裏不是長安,戚平霄朝著江厭辭擡手行過見禮,亦不敢貿然道出江厭辭身份。

江厭辭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並未理會戚家兄妹,帶著月皊往外走。

兩個人走出去沒多久,月皊發現少拿了一盒胭脂。江厭辭嫌她走得慢,讓她原地等著,回去幫她取。

“剛想讓夥計追出去呢。”老板娘笑著將月皊遺漏的胭脂遞給江厭辭。

戚家兄妹往樓上去,壓低的交談聲一字不落流進江厭辭耳中。

“當初還說等華陽公主回了長安,就去江家提親。”戚語蘭頗為感慨,“幸好沒去,沒沾惹上江家那些事兒。”

戚平霄沒說話。

戚語蘭柔聲勸:“哥哥,你也別再惦記著了,眼下理應全心準備年後的春闈。先生們都說哥哥能高中,到時候成了狀元郎,整個長安誰家娘子都會……”

江厭辭沒有再聽下去,走出胭脂水粉鋪,朝候在路邊的月皊走去,將胭脂遞給她。

“是這個!”月皊含笑將胭脂收進袋子裏。

江厭辭望向她眸中滿足的笑意。這世間不是所有人從雲端跌下去,還能這般眉眼帶笑容易滿足。

回去時,江厭辭沒從熱鬧的原路折回,選了條僻靜些的路。穿過一條小巷時,江厭辭忽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