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4/5頁)

來不及他再多想,江府的家丁沖進來,駕著他,將他“請”出去。

楚嘉勛怎麽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被江月慢下令丟出去。郡王府的下人們望過來的目光,讓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簡直無地自容。

手腕上的劇痛,讓他沒有心力再想其他。他踢了小廝一腳,只想快些去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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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月皊都安靜地跟在姐姐身邊。只是姐姐如常料理著府中將要過年的各種瑣事。她始終面帶微笑,語氣溫和,看不出太多的不悅情緒。

月皊心裏急得不行,卻除了陪伴姐姐,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天色暗下來,孫福笑著過來,替江厭辭將月皊請過去。

月皊瞧著正在堂廳裏對侍女吩咐事情的姐姐,不願這個時候離開姐姐,可她也不想讓孫福撲個空。她還是跟著孫福去了觀嵐齋,想親自跟江厭辭說一聲,再來陪姐姐。

江厭辭剛還完藥,背對著月皊攏著衣襟。

“不是所有人難過的時候都想有人陪。”江厭辭說。

月皊愣了好一會兒,才迷惑地小聲問:“三郎是說姐姐更想一個人待著,是這樣的嗎?”

江厭辭沒有答話。

他將寢衣的衣帶系好之後,便上了榻。

月皊立在原地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悄聲朝床榻走過去,從床尾上了榻,躺在床裏側。

見床幔還未放下,她又坐起身,隔著江厭辭,伸長了手臂去扯床幔,繡滿山水的藏青床幔緩緩落下,將床榻裹住。屋內染著燈,光線明媚。如今被床幔一隔,殘在床榻內暗調又柔和的光。

月皊收回胳膊,剛要往床裏側退去,跪著的她一個重心不穩,跌撲在江厭辭的胸膛。

月皊驚呼了一聲,立刻手忙腳亂地離開江厭辭的胸膛,一邊急急去扯江厭辭的系帶,一邊焦急問:“是不是壓到三郎胸口的傷了?”

江厭辭的衣帶被她解開,緊接著衣襟也被他扯開,大片胸膛展露在她眼前。

江厭辭胸口的傷處亦不被紗布裹纏。月皊望著他胸口上的傷處,知曉自己剛剛沒有壓到他的傷,頓時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壓到……”她小聲說著,望向江厭辭,正好對上江厭辭望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月皊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別別扭扭地收回視線,卻不想視線剛好落在江厭辭赤著的胸膛。

他的胸膛線條明朗,將堅硬的肌肉切割。那胸膛之上的小點,她剛剛壓下來的時候,似乎碰到過……

月皊忽地紅了臉,她視線下移,落在他半隱褲腰的腹肌。再往下……

月皊的眼前浮現浮現了曾經不小心撞見的畫面。

她臉頰越發地紅透,心口也跳快了些。月皊不敢再亂看,趕忙去扯他的兩片衣襟,將他的胸膛遮住,又微顫著手將他的衣帶系好。

將他的衣服穿好,月皊立刻轉過身,面朝床裏側躺下。她閉上眼睛,睡覺。

江厭辭垂眸,瞥了一眼腰間衣帶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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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江月慢獨自坐在屋中,將抽屜裏楚嘉勛寫給她的信一封封燒毀。

她悄聲上了榻,安靜地睡著。

只是,到底淚水弄濕了枕頭。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就哭這麽一次,哭那過去十五年的錯看。等天亮了,就是新的開始。日後,她與他再不相幹,他也不再值得她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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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除夕。

一大清早,府裏的下人們忙碌地掛上鮮紅的燈籠、福字和對子,熱熱鬧鬧。

月皊一個人待在院子裏,托腮走神。

一早,江厭辭和江月慢便進了宮。等他們從宮中回來,又去了前院忙碌著。

月皊聽著遠處的爆竹聲,心裏再如何不是滋味兒,也明白她現在是奴籍的妾,今日的除夕守歲,她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人,是不該出現在姐姐身邊的。

月皊不想姐姐為難。

她勉力扯起唇角,擺出一個乖巧的笑臉來,走到院子裏,客氣地問令松,能不能陪她出府。

令松當然願意。

月皊不敢再一個人出門了,所以才讓令松跟著。當然了,她也帶著花彤。

若是留在江府,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小院子,想著姐姐和三郎去前院一家子守歲,心裏難免更酸澀。而且她更怕姐姐不舍得她一個人,不管是將她帶去前院,還是來後院陪著她,都是讓姐姐為難。

月皊在傍晚時,到了畫舫,去尋離娘。

離娘一個人坐在舫中,抱著琵琶輕撫,吟唱著家鄉的小調。

月皊登上畫舫,含笑軟聲:“離娘姐姐。”

離娘訝然,將懷中琵琶放到一旁,趕忙起身相迎:“你怎麽過來啦?”

“想來和姐姐一起守歲。”月皊彎著眼睛笑。

離娘頓時心下了然,她牽了月皊的手,溫柔道:“每年都是我一個人,今年有你相伴,可真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