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3頁)

水流從青綠的竹筒裏流出來,落在兩個人之間,兩具身體緊緊相貼著,水流只好溫柔地從兩個人的身體間尋找著縫隙般地向下流淌而去。

江厭辭身上的衣服,便也漸漸濕透。

月皊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在熱水裏站了太久,才會腦子發昏,腿也發軟站不穩,只能軟綿綿地偎在江厭辭的懷裏。

江厭辭再往前邁出一步,將月皊抵在墻壁。從竹筒裏流出來的水流很熱,墻壁卻有些涼。月皊下意識地縮了縮肩,很快江厭辭的手掌探來,抵在她的後背與墻壁隔開,又與她換了位置。他靠著墻壁,將她困在健碩的臂彎裏。

懷裏的身子濕漉漉軟綿綿,還帶著些醉人的暖熱。江厭辭搭在月皊腰側的手上擡,去尋玉蘭花。

月皊嚇了一跳,顫顫著睜開眼睛,望向近在咫尺的他。他閉著眼睛,眼睫是濕的。

月皊望著江厭辭,懵懵懂懂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月皊的腳不再踩著出水鐙。那從青綠竹筒裏流出來的熱水慢慢停了。

最後一滴水珠從竹筒裏滴落,落在月皊的面頰,很快混於她臉上的水痕。

綿綿濕漉的長吻結束,江厭辭睜開眼睛,望著懷裏的人。她垂著眼睛,輕輕喘著。臉頰上有令人怦然的緋紅。

江厭辭忽然低聲問:“學會了嗎,廿廿?”

月皊擡起眼睛望向他,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尖將唇貼在江厭辭的唇角,仿佛在急於證明自己已經學會了。當月皊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盈滿水汽的眸子浮現驚慌,立刻向後退去。她擡手抵在江厭辭的胸口,軟綿無力地去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她慌亂地想要向後逃,不知怎麽踩到了出水鐙。停歇許久的竹筒又在頃刻間有熱水流出,落下來澆在她的臉上。剛出來的水流有些涼,月皊瑟縮了一下。

熱水流進月皊的眼睛裏,她難受得閉上眼睛,又伸手揉眼睛。下一刻,她揉眼睛的手被江厭辭握住。他牽著她走出這潮濕之地。

地面濕滑,她的白綾襪早就濕透成了纏腳的麻煩東西。眼睛裏有水,難受得她不敢睜開眼睛。什麽都看不見,她走得踉踉蹌蹌。

江厭辭望了她一眼,將人抱起來,放在屏風一側的長凳上。他彎腰,用幹凈的浸帕去擦月皊臉上的水痕,尤其是她眼角周圍的水漬。

“睜開眼睛看看好些沒有。”

月皊依言,試探著睜開眼睛,又眨了眨眼,眼中雖然還有一點澀,倒也沒有剛剛那麽難受了。她擡起手來,還想揉眼睛,手腕卻被江厭辭握住。

“別揉。”

“哦……”月皊聽話地點頭,乖乖將手放下來。

江厭辭瞧她呆呆的,不禁說出口:“怎麽迷迷糊糊的。”

“被、被親迷糊的……”月皊小眉頭皺起來,帶著嗔意地瞪了江厭辭一眼,又終是覺得自己這話說得讓人難為情,她別開眼去,在心裏懊惱著。

江厭辭望著她,擡手微屈的食指在她緋紅水潤的面頰上輕蹭了一下,然後轉身,去拿了寬大的擦身棉巾回來。他重新在月皊面前彎腰,去解她身上濕透了衣服。月皊低著頭,迷糊地望著他修長的指如何解她腰側的衣帶。纖細的帶子被解開,衣襟將要被他掀開時,月皊下意識地伸出手,雙手握住了江厭辭手腕去阻他的動作。

江厭辭的動作果然停下來。他擡眼看著她,道:“濕衣服會著涼,擦幹水換上幹衣物。”

頓了頓,他再補一句:“不掐你了。”

月皊不自然地別開臉,嗡聲:“我自己來……”

江厭辭便松了手,將擦身的棉巾放在她身邊,然後直起身往外走。

月皊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的任務,急急說:“三郎別走呀。”

江厭辭回頭,望向月皊,對她指了指門口處的衣櫃,道:“拿衣服。”

“哦……”月皊低下頭去。可是她又很快再次擡起眼睛來,好奇地望著江厭辭的背影。

他也濕透了,錦繡華服遮不住健碩堅硬的身體。望著他寬大的肩背和勁瘦的腰身,月皊手指頭動了動。她的手上似乎還殘留著攀著他腰背時的觸覺。

在江厭辭轉回身之前,月皊急忙低下頭去。

江厭辭給月皊拿了一套幹凈的寢衣放在她身邊,還拿了一套他自己的衣服。

月皊低著頭,連臉都快要看不見了。

江厭辭摸摸她的頭,拿著衣服去了屏風後面擦身換衣。

月皊望向屏風的方向,屏風上映出江厭辭的身影。暖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照得那樣高大。

月皊收回視線,匆匆褪下濕漉漉的衣裳,快速擦去身上的水漬,去穿衣服。她時不時地望向屏風的方向,生怕江厭辭從屏風後走出來。好在她平安將自己拾弄好了,江厭辭也沒有出來。

實則江厭辭從相隔的屏風亦能隱約看清她的動作,待她穿好衣裳,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