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第3/4頁)

江厭辭剛想開口,聽見了腳步聲,便什麽也沒說,側了側身,望向門口。

魚魚小跑著進來,一下子沖到月皊的面前。她擠開江厭辭,用力去拉月皊的手,急急說:“不是我幹的!”

顯然,她剛剛已經聽見了月皊的話。

月皊望著余愉,眉頭皺巴巴的。

“真的!你信我啊!是十一假扮了我!易容術你懂不懂?你要是不信,我下次親自易容給你看!”余愉急得跺腳,“你信我啊!”

“哦……”月皊慢吞吞地應了一聲,“那就信你吧。”

“真的呀?”余愉驚喜地笑了。她還以為月皊不會相信,要解釋好半天呢!

月皊回憶著那個“魚魚姑娘”的舉動,後知後覺的品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比如,那個假的余愉稱呼江厭辭為門主,而真的余愉每次都會甜甜地喊師兄。

月皊恍然點頭:“是我太笨了。”

她松開余愉的手,轉身走到挖的小坑旁蹲下來,去撿那個匕首。這支匕首是之前余愉送給她的。因為它比尋常的匕首要小巧許多,月皊幾乎日日都帶在身邊。

她一邊用帕子去擦匕首尖刃上的塵泥,一邊軟聲道:“原本好生氣,想著等挖好了地道就把這匕首給扔了。既然是冤枉了你,那可得好好收起來才是!”

余愉很想告訴月皊她是不可能挖通地道的,因為從這裏往外挖,只會通往大山腹地。不過她望了一眼地上的小坑,覺得也沒必要說了,反正月皊根本挖不出去……

又有腳步聲,這次不是一個人。

江厭辭知道那些人會過來跟他要解釋。不過現在並不是跟他們解釋的時候。他朝月皊伸出手,待月皊將手遞給他,他握著月皊的手走出地下的暗室。

羽劍門的人有太多的不理解,就算心裏猜到了大概,還是想向江厭辭要一個明確的答案。這些年,他們過分地依賴著江厭辭,萬事都憑著江厭辭來決斷,帶著他們往前走。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哪個,心裏都有些惶惶然的不真實,這種無措讓他們來找江厭辭,他們需要江厭辭的發話。

可是看著江厭辭牽著月皊從石室裏走出來,他們瞧著江厭辭的臉色,竟一時誰也沒敢開口。

眼睜睜看著他從身邊經過,十一終於忍不住開口:“門主,事情是我做的。要罰要殺請便,但是師父為什麽還活著?你得……”

江厭辭停下腳步,十一下意識地住了口。

“你們這麽有本事,已經不需要再聽我的話了。”江厭辭沒有回頭,牽著月皊繼續往前走。

十一還想追問,阿梅急忙拉了她一把,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別說了。

從長長的一條走廊走出去,便到了地上。一座偌大的庭院出現在月皊的視線裏。月皊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周圍,又輕輕去拽江厭辭的手,軟聲問:“三郎,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去處理?”

眼下比起解決羽劍門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先將月皊安頓起來。在確定她身上沒有任何傷之後,江厭辭吩咐下面的人給月皊準備沐浴的熱水,還有她愛吃的幾道熱菜與甜點。畢竟她被關了一天一夜。

將月皊安頓下來之後,江厭辭才離開,去解決羽劍門的事情。

他沉默地往前廳走去,不長的一條路,卻顯得格外漫長。那些零碎的記憶斷斷續續浮現在他腦海中。

等他到了方廳,羽劍門的人都在那裏等著他。

江厭辭望向被扶到椅子上的師父。

雖然知道他還活著,可是命人將他帶到長安來之後,這也是江厭辭第一次見到他。

羽劍門的確曾為聖人做事,去除掉那些不該是聖人除掉的人。可是聖人並非全知全能,他竟不知羽劍門的第二代門主,竟是安祁王的人。

在自己受了重傷武力盡廢的情況下,又恰逢江湖之上的仇人來尋仇。本可以帶著羽劍門中所有人撤離的門主,狠心造了一場滅門血案,借著江湖仇人之手,再暗中對自己門內弟子下殺手。

只留了不到十個弟子。每一個都是他精心挑選的練武奇才。

他用仇恨做養料,孤注一擲地培養著幾個弟子。他之所以沒有在那場滅門血案中假死,是因為他需要在血案之後,作為證人,親口編造謊言。又過了三四年,在確定仇恨的種子已經在幾個孩子心中種下後,他又編造了一場聖人的謀殺,讓他自己假死。如此,滅門之恨,多了殺師之仇,便更濃厚。

江厭辭沒有殺他,而是將人交到羽劍門的師門手足之手,讓他們自己下決定。

那些從小陷在血仇痛苦的孩子們都長大了,即使不再是孩童,即使經歷了很多事。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仍是難以接受。

亮光一閃。

江厭辭將掌中的一件東西拋給了浮離。浮離接過來之後才發現是一枚小手指長的銅劍,以羽毛為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