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陸時寒是第一次給人塗口脂◎
夜幕低垂,掛滿了星子。
沈扶雪坐在奩台前出神,也不知陸時寒的人會怎樣將湯藥送來。
正尋思著,窗扇忽然發出輕響。
沈扶雪起身,她推開窗扇,窗台上果然有東西。
窗台上擺著一只竹筒。
沈扶雪把竹筒拿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放的果然是湯藥。
湯藥還冒著熱氣,可見是剛熬好不久。
沈扶雪小心翼翼地把窗扇關上,然後拿起竹筒將藥飲盡。
一系列動作都很輕,無人發現。
沈扶雪看著竹筒,心想喝個藥還喝出做賊的感覺了,當真是……
…
翌日。
沈家收到了宜春侯府的帖子。
原來是宜春侯陳家的老夫人過壽,而且還是難得的整壽。
沈家一向與陳家關系不錯,紀氏自是要去的。
至於沈扶雪,她也跟著紀氏一道去了。
無他,陳家的小娘子陳鸞曾和沈扶雪一道抄過佛經,後來又一起去五福堂住過一段時間。
兩人年紀相當,又說得來,關系很是不錯,如此一來,沈扶雪自是要去的。
眨眼就到了壽宴那日。
沈扶雪剛一進門,陳鸞就迎了上來,她笑道:“扶雪,你來的可有些遲了,令儀她們一早都到了,現在都在花廳了。”
沈扶雪轉過頭:“娘,那女兒就先過去了。”
紀氏見自家女兒有好友相伴,當然不會攔著:“嗯,你去吧。”
一群小娘子在一塊,也聊得到一起去,總比跟著她這個成了婚的婦人強。
陳鸞領著沈扶雪到了花廳。
花廳的小娘子有一小半都是臉熟的,大家一見到沈扶雪便道:“扶雪,你來遲了,等會兒一定要多吃兩盞茶。”
眾人皆知沈扶雪身子弱,吃不得酒,只好以茶代酒了。
沈扶雪笑道:“好啊,一定一定。”嘉(麗)
眾人說笑起來,這會兒離開宴還有一段時間,眾人便商量玩些什麽打發時間。
有人提議道:“不如我們作一幅畫比試一下,如何?”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都道這個主意好。
作畫比試,不僅能玩耍取樂,還能分出名次。
而且若是得了頭名的話,傳揚出去的話也是美事一件。
陳鸞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當即就叫丫鬟取來書案筆墨,同時又讓人取來線香,把線香插到香爐裏,以線香燃盡為期。
一眾小娘子也紛紛準備起來。
沈扶雪則是坐在一旁,她不準備參加。
她昨晚睡覺時姿勢有些不佳,壓到了右臂,這會兒右臂還有些酸澀滯痛,就不勉強參加了。
眾人也沒當一回事,畢竟有許多不擅畫技的小娘子都未參加。
可就在這個當口,一個著淡青色衣衫的女子忽然開口道:“早就聽聞沈姑娘秀外慧中,一直等著見識一下,怎麽沈姑娘今次沒有參加比試,可是身子有恙?”
姜令儀在沈扶雪身側,見沈扶雪似是不認識說話之人,便道:“濃濃,這是宋大學士家的嫡長女宋晚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依著宋晚竹的家世才名,按理自是能同沈扶雪她們一道進宮的,不過之前宋晚竹病了一場才沒去成。
眾人的動作一時間紛紛停了下來。
一眾小娘子心知肚明,宋晚竹出身清流世家,容貌姣好,更是素有才名。
從前但凡有宴會,宋晚竹必然是最惹人注目的一個,可自打沈扶雪回京後,這種情況卻漸漸轉變了。
沈扶雪生的實在是太好了,世人又都喜歡美貌,美貌比所謂的才名更吸引人。
是以,沈扶雪雖不怎麽露面,但處處都有提及她的。
不過眾人也知道,宋晚竹的性子一向清高,性子也直來直去的,沒什麽壞心思,只是有些不服氣而已。
宋晚竹此番也算是光明正大地,相同沈扶雪比試一場,說不上什麽錯。
只不過,卻有些為難沈扶雪了。
眾人皆知沈扶雪體弱,從前更是一直養在洛州,整日吃藥修養,沈扶雪怕是不怎麽擅長作畫。
可若是沈扶雪不比試的話,更有人會說她怯場了。
不論沈扶雪怎麽做,都難免出錯。
陳鸞身為主人家,見狀便要出面打圓場。
不過還未等她說話,沈扶雪先開口了,她的聲音還是一貫的甜軟:“也好,”她說頓了頓,看向陳鸞:“倒是要勞煩你再準備一張書案了。”
沈扶雪都如此說了,陳鸞便依她的話又叫人準備了張書案。
見眾人都準備好,小丫鬟點燃了線香。
香霧裊裊升起,小娘子們開始作畫。
沈扶雪也提筆蘸墨,開始作畫。
沈扶雪雖沒怎麽出過門,但關於如何待人接事,她還是知曉的。
沈扶雪清楚,沒有宋晚竹,以後還會有其他人,她日後還要在京城待著,難不成還要一直躲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