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5頁)

香霧裊裊,眾人凝神作畫,場間一時間安靜極了。

很快,線香便燃盡了。

好幾個小娘子唉聲嘆氣起來,她們之前凝思太久了,剩余的時間有些短了,沒把畫畫完。

如此一來,定是輸了,她們索性繞步過去看旁人的畫。

京中的閨秀都是嬌養長大的,自是有不少擅畫技的。

這次比試沒有限定主題,畫什麽的都有,有畫山水的,還有畫花鳥的,而且眾人畫的都相當不錯。

不過這其中畫的最好的還要數宋晚竹。

宋晚竹畫了幅牡丹,花瓣層層疊疊,用色也大膽精致,栩栩如生。

眾人心裏暗嘆,這次的魁首怕又是宋晚竹了。

陳鸞則取過沈扶雪的畫,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濃濃,你畫的可真好!”

眾人聞言紛紛擡起頭。

陳鸞把沈扶雪的畫鋪在桌上,語帶笑意:“你們瞧,扶雪畫的可不是好極了。”

眾人一看,沈扶雪畫的竟然是張人像。

畫上的女子螓首蛾眉,眉眼精致,一襲淡青色衣袍,衣帶在風中搖曳,不是宋晚竹是誰。

許是時間短的緣故,畫上只寥寥幾筆,也沒有上色,不過卻極有意蘊,當真是極出色的美人圖。

眾人一時哂笑起來。

宋晚竹也不由紅了臉,她沒想到沈扶雪竟然會畫他,而且還把她畫的這麽美。

宋晚竹看的出來,沈扶雪的畫技極好,總之是比她要強多了。

沈扶雪緩步上前,溫聲道:“這幅畫便送給宋姑娘了。”

宋晚竹不由有些臉紅:“如此,倒是謝過沈姑娘了。”

此番,宋晚竹算是心服口服了。

沈扶雪不僅有貌,還有才,從前是她太過狹隘了。

一場爭端消弭於無形之中。

眾人也愈發欽佩起沈扶雪。

陳鸞不禁深深感慨,從前她一直覺得沈扶雪柔柔弱弱的,現下才發現她還是太不了解沈扶雪了。

今天這事,便是換了旁人,只怕也沒有能比沈扶雪處理的更好的了。

比試過後,場間復又和諧起來,一眾小娘子三三兩兩地坐在一塊兒說笑。

沈扶雪則是出去歇了歇。

沈扶雪捏了捏右臂,果然有點兒疼,不過還可以忍受。

正在這時,程周出現了。

沈扶雪驚道:“程周?”

程周既然在此,那麽陸時寒肯定也在。

沈扶雪來了宜春侯府後,就在花廳作畫,還真不知道陸時寒也來了。

程周躬身:“沈姑娘,我們大人想見您一面。”

陸時寒找她有什麽事嗎?

沈扶雪蹙眉,她轉過身:“雲枝,我先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雲枝沒有懷疑,她以為陸時寒找她們小姐過去,是說趙詢的事。

雲枝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程周引著沈扶雪往前走,一路穿花拂柳,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

沈扶雪隱約記得,這是宜春侯府預備著給酒醉的客人歇息的地方。

到了院門口,程周便停下了:“沈姑娘,您先進去吧,我們大人一會兒就來。”

程周說完便離開了,沈扶雪也擡步往裏走。

沈扶雪走的專注,沒發現她腰際的荷包掉了下來,落到了青石板上。

後面,一個身著錦衣的男子俯身蹲在了地上。

那男子看著地上的荷包怔怔出神。

這男子名喚高安,他亦是世家子弟,他方才在席上吃多了酒,想出來走一走透透氣,誰知竟碰上了沈扶雪。

高安一見沈扶雪,便驚為天人。

高安怔怔地想,便是瀟湘神女也不過如此吧。

怔松了好半晌,高安才又擡步隨著沈扶雪過來。

他原本還在琢磨著,該用什麽法子與沈扶雪搭話才不顯突兀,沒成想竟在這兒看見了沈扶雪落下的荷包。

若是以撿到荷包為由與沈扶雪搭話,豈不是很好。

思及此,高安心中一片火熱。

高安剛要擡手撿起荷包,身邊卻忽然出現一雙皂靴。

高安擡頭,便看見了陸時寒。

陸時寒的赫赫名聲,京中誰人不知。

尤其高安眼下便在大理寺領了個閑職,陸時寒算是他的頂頭上司,高安豈敢不小心。

高安當即起身,恭謹地向陸時寒見禮:“下官見過陸大人。”

陸時寒似是閑庭信步一般地過來,只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現下的高安哪還有見神女的心思,他一向最怕的就是陸時寒,陸時寒一來,什麽旖旎心思都沒了。

至於荷包,高安也不敢在陸時寒眼皮底下撿了。

高安急忙道:“陸大人,我忽然想起前頭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說罷,高安逃也似的離開。

陸時寒慢條斯理地俯身,修長白皙的手指撿起荷包。

陸時寒看著荷包,眸色深重,不知在想什麽。

半晌,陸時寒才起身進了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