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和好

一番雲雨, 總算停歇下來。

烏苔對於這一切還是很滿意的。

她剛才連哭帶鬧,看似撒潑,其實已經把自己和談步瀛的關系解釋清楚了, 也把自己和杜宗鶴的關系說明白了,反正不至於毫無瓜葛,但也沒那麽嚴重, 應該是在這位小肚雞腸的帝王能夠接受的範疇內。

不然呢, 說得太清白, 他也不會信, 就是要稍微有一點點瓜葛, 但他又能接受。

烏苔懶懶地躺在龍榻上,用手輕輕擺弄著帝王龍袍上的系帶, 心裏還在回味著剛才他留給她的猛烈沖勁。

就憑著這水乳交融的纏綿,烏苔覺得, 那什麽鴆酒應該不至於了。

他心裏應該確實是惦記著自己的。

也許那話本本就是無稽之談吧,當然了, 也不全然是錯的,大部分都是對的,但是鴆酒這個不對。

懋帝看她一直擺弄那個,便握住她的手:“你和我說說。”

烏苔:“說什麽?”

懋帝:“說說你離開後遭遇了那些苦頭?”

烏苔瞥他:“那就多了,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受了大罪。”

懋帝蹙眉,擡手輕撫她臉頰,眼神充滿憐惜。

烏苔便覺得, 自己應該再多說一些, 好歹讓他多疼自己幾分, 便道:“若不是你一直騙我, 我又怎麽會離開?”

懋帝:“我騙你?”

烏苔先發制人:“難道不是嗎?不是你騙我嗎?你明明知道我在說謊,還引我繼續說,我的謊越說越大,編不圓了,我除了逃還能怎麽著?”

懋帝默了一會,道:“就當是我騙你吧。”

烏苔:“就當,怎麽叫就當?就是你騙我啊?你城府深,你還比我大九歲,我的那點小心思怎麽逃得過你的眼睛,你就是看我在那裏耍猴。”

懋帝:“這件事就算了,到此為止吧,以後我們都不提了。”

再繼續說下去,他就得磕頭賠禮道歉了。

烏苔見此,心裏卻是已經有了主意。

她明白她能說得過懋帝,這是因為懋帝對她縱容,但就是這點縱容,讓她可以撒撒嬌,也可以更蠻不講理一些。

於是,她偎依著懋王,開始講別的:“那你得和我說說,當時你為什麽不戳穿我?反正你如果不說清楚,我肯定不高興的。”

懋帝聽了,淡淡瞥她一眼,沒理。

烏苔推他:“你得說,說清楚,為什麽明知道我騙你,你不戳穿我?”

難道是真想看耍猴的?

懋帝終於悶悶地道:“我開始確實以為是真的。”

烏苔:“真的?”

懋帝:“我以為我們兩情相悅,我娶了你,後來我發現了一些疑點,但也不想戳穿了。”

其實在他不曾失去記憶的那一年裏,他心裏並不好受。

自小,他一直默默地關注著她,偶爾過來雲安城,都想特意去看看,有時候見不到,也會聽人說一下她的消息。

因為她小,倒是也沒存什麽心思,只是看看而已,就是看看自己從小記掛著的人。

只是後來,她和杜宗鶴的種種,他偶爾間看在眼裏,那一日,他是親眼看著杜宗鶴給了她那白狐皮的,自那後,心裏竟然生了不一樣的滋味,也恰好先帝要他歸京。

他本不必回,但是想到這裏,到底是回了。

再之後,也說不上是什麽心思,他到底是向先帝求了這門婚事,將她和自己賜婚,把她娶進了門。

娶進門那一晚,自是使盡了渾身解數,想著討她喜歡,誰知道她卻疼痛難忍,哭啼不止。

他便只好暫且作罷,回想自己往日種種,又心生愧疚,便想著,過一些日子,待她長大一些再說其它。

誰知道,他卻失憶了。

他失去了一年的記憶,忘記了杜宗鶴,也忘記了成親,只記得自己惦記著她的種種。

所以在他的記憶裏,他是不知道杜宗鶴的,而又因為覺得她還小,自然也沒動過要娶她為妻的念頭,只是默默地關注著罷了,就像是關注自己熟悉的一個親人,或者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

等他醒來,知道了,意外,所以才下意識問,你怎麽在這裏。

待到知道了,慢慢地接受了,一旦接受了,便覺那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她說起的那些太過美好,他也很喜歡,覺得兩個人那樣才是最好的。

後來,慢慢地起了疑心,開始意識到,事情也許沒那麽美好。

這種疑心的過程自是苦澀,無奈,但也心存期盼。

待到後來,她走了,他也恢復了記憶,自是只覺得惶恐,倒是恨不得不曾恢復。

烏苔聽著,又想起來一些事:“那以前呢,你以前認識我是嗎?我記得你醒來,第一句話,你不是問我你是誰,而是問我,你怎麽在這裏。”

當時她也疑惑來著,不過並沒多想。

懋帝頷首:“是。”

烏苔盯著他:“陛下,你不能只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