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呂不韋能耐倒是不小,叫平原君來送東西?!

她寫信要錢,本以為呂不韋給點現錢,給點物資,足夠周轉就得了。卻沒料到她完全低估了自己這便宜老公的豪氣——

“十箱皮毛,十箱布匹,五箱珠寶,五壇子鹽,還有一千黃金。”平原君冷嘲熱諷道:“為了把這些東西送到你手中,呂不韋還往我府上又送了千兩黃金,也一並給你,我可要不起。”

趙維楨……趙維楨已經顧不得說話了。

“怎麽,不如孟隗夫人再給夫君寫封信,讓他送點物資過來,把趙國一並買下來?”平原君又說。

趙維楨猛然回神。

原來如此!

這些東西當中,最貴的不是皮毛珠寶,而是鹽。

秦國不產鹽,產鹽的是魏國,這批物資黃金是呂不韋收到信後,從魏國調過來的。

想到這兒,平原君就憋屈不已。

呂不韋這小人,怕偷運物資引趙人忌憚,幹脆光明正大地把魏國的貨物運到他府上,坦坦蕩蕩送上千兩黃金說,怕夫人一人在邯鄲孤苦伶仃,送些吃用給她。希望平原君作為夫人長輩,能把這些貨物轉交給趙維楨。

他的人恨不得敲鑼打鼓進門,平原君還能說什麽?

全邯鄲的人都知道平原君和趙梁竹馬一雙,於情於理,他都是趙維楨的長輩。

平原君前腳把呂不韋踢出去,後腳估計就有人說她苛責友人之女。再說邯鄲之戰打完了,趙王氣也消了,他也沒必要對待趙維楨咄咄逼人,倒顯得他一個長輩小家子氣。

一名長輩,照拂與丈夫孤苦分居的小輩,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所以平原君不得不忍著氣送東西。

越想越氣。

他也不顧趙姬在場,直接罵道:“趙梁這哪兒是生了個女兒,這是給我生了個祖宗吧!”

趙維楨想也不想:“妾哪兒有那個福氣。”

平原君:“你!”

趙維楨強忍住笑意:“快,魏興,挑一箱上好的皮毛和布匹,還有把那五壇子鹽都搬平原君府上去——君上可不能不要,呂不韋的東西你不要,趙梁女兒的東西你可不能不要。”

這性質就不一樣。

趙維楨身為他友人之女,送東西孝敬平原君理所應當。聽到她這麽說,平原君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她又說了幾句好話,把氣得鼻子歪嘴歪的平原君哄到差不多了,又恭恭敬敬送他出門。

待平原君的人一走,大門一關,趙維楨恨不得高興的原地蹦高。

沒想到她那便宜老公不僅大方,還挺聰明!

趙維楨一見貨物,就明白了大概:他想送平原君的根本不是千金,而是那五壇子鹽。

在這個時代,鹽可比黃金重要。呂不韋更是向平原君展示了一件事:他能采鹽。

就問你池鹽生意,平原君做不做吧?

“你看,我沒說謊。”趙維楨對趙姬說:“這不東西送來了麽?夠我一人用十年的。我回頭叫下人送你娘家一些,記得給政公子多做幾件漂亮衣裳。”

趙姬她……她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魏興見她這幅模樣,暗自撇嘴:這就驚呆啦?果然是沒見識。

趙維楨倒是無所謂。

她再次牽起嬴政的手:“走,政公子自己挑挑,喜歡什麽,就拿什麽。”

滿院子的貨物箱子,看得趙維楨一時間合不攏嘴。

下人清點著貨物,魏興湊過來:“夫人,你看主人還是把你放在心上的,對吧?”

那確實。

這麽多東西,還直接把池鹽擺出來,足以可見呂不韋不是敷衍她。

就憑這個,平原君也得供著呂夫人趙維楨,讓她在邯鄲有了立足的底氣。

她牽著小嬴政繞著恨不得堆成山的物資一圈,又道:“魏興,你覺得以後專門安排個人,給我和呂不韋送信可行麽?”

魏興精神一震。

來往書信,確實不便。主人和夫人兩國分居,這意思就是之後要頻繁通信的意思。

魏興懂了:夫人對主人果然還是有感情的吧!

平時嘴上說的難聽,那都是夫妻情趣,其實夫人不肯承認,心底肯定還是向著主人的!

“這容易。”魏興信誓旦旦:“我這就安排人手,配匹好馬,今後專為夫人送信。”

就算不行也得行!魏興心想。

趙維楨可不知道魏興心中作何感想,她只是見呂不韋這麽大方,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呂不韋不會次次這麽大方。

他是個商人,對利益要害的了解深入骨髓。今日送這麽多東西,不見得次次會送。倘若趙維楨只索求、不回報,搞不好就是一錘子買賣。

這麽想著,她看向院子裏正好奇查看貨物的小嬴政。

之前生死關頭,趙維楨害怕改變歷史走向會讓嬴政有危險,但現在情況又不一樣。

現在,小嬴政沒有生命危險了,趙維楨便開始考慮其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