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迢迢長路9(第3/3頁)

“那些蛐蛐兒只能在外頭見著,院子裏沒有?”

王小田問著。

“對,我原本也不知是為何,但後來想著,應當是那蛐蛐被門神畫擋住了。”

“我這些天眼見著院門之上的門神畫,那顏色一日比一日的清淺,我能活下來這麽多日子,在家裏睡個好覺,恐怕全是靠它。”

“這門神畫是今年年初之時,有一路過道人過來討碗水喝,正值飯點,又是快過年,看他衣衫襤褸的索性留了那道人吃飯,飯後他借了紙筆,留了那門神畫。”

崔子銘說著,回想那年初之時,那道人穿著破爛棉衣,言語之間也有些混亂,前言不搭後語的,哪裏像個高人的樣子。

可現在再想一想,這樣的人才是真高人,若非當初請了他進門,崔子銘今日恐怕已經去了黃泉之下,陰曹地府。

洛螢回想進門時看到那門神畫,似乎有些不規則的褪色。

她沒有天眼,也不懂吸納靈氣,既然崔子銘如此說,想來定然是有些作用。

崔子銘長長一嘆,“這些時日,我每天都在觀察那門神畫,家父與妻子又找了市井中的許多朋友,四處去尋當初的那位道人,可半點消息也無。”

“門神畫的顏色也一日比一日清淺,這幾日褪色得越老越快,只怕等門神畫徹底失了色彩,就是那蛐蛐兒破入我家門的日子。”

他臉上似哭似笑,“螢姑娘,不是我老崔不想去,只是我崔子銘這命還有幾天能活。”

洛螢聽著崔子銘的話語陷入思索,按照崔子銘所言,那蛐蛐罐當日就已經又是砸又是摔得個粉碎,從那日算起,到如今馬上就要將近一月的時間。

這一日接一日,對於崔子銘來說宛如死亡預告一般懸在頭頂。

求神拜佛無用,又找不到高人解救,如今仿佛在家等待死亡的降臨。

洛螢的食指再桌面上敲了敲,“崔先生,您有沒有想過,那些蛐蛐兒為何會找上您?”

崔子銘一愣:“我這些日子思來想去,只敢肯定是因為那假蛐蛐罐招來的禍事,這魑魅魍魎本性殘忍,哪又需要個由頭?”

洛螢搖搖頭:“崔先生,可那蛐蛐罐您過了手,那前來當鋪典當之人也過了手,可還有其他人碰過?”

“是掌櫃的瞧出來不對,還有二掌櫃也過了手。”他連忙說著。

“崔先生,您可想過,既然他人也過了手,那為何偏偏是您被這蛐蛐兒跟上?”

一聽此言,崔子銘張了張嘴,是啊,憑什麽啊,為什麽啊?

他正苦苦思索著,就聽著對面的年輕姑娘再度開口。

“崔先生,這蛐蛐兒的事若是得以解決,您可願來誠和當坐二櫃?”

崔子銘沒想到洛螢請他出門之心仍然不死,他開口回道:

“若是能解決,崔某人自然是願意的。”

他揣摩著洛螢話語中的意思,“螢姑娘可是認識什麽高人?能幫崔某解決此事?您若是能幫崔某挺過這一關,莫說是坐二櫃,便是做牛做馬也是願得。”

洛螢聽著此言失笑:“崔先生,螢自不需要您做牛做馬,只是對於此事,心中有了些許揣測與思量之法,但頗為有些冒險,不知您可願一試?”

崔子銘一下子站了起來:“螢姑娘,什麽方法,您但說無妨。”

洛螢看著他激動的面龐緩緩開口:“這法子冒險之處就在於,需要崔先生您離開家中,引蛇出洞!”

崔子銘頓時面色變幻,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握。

離開家中,也就離開了門神的庇護,到時候那蛐蛐兒可就隨時能夠索他的命。

可若是不離開,在這院落中一日憋著一日,忍著對父母妻兒的思念,又要每日提心吊膽地看著門神,等待死亡。

他一咬牙,歸根結底,不管怎麽樣,不都是一個死嘛!

無非是早點死與晚點死的區別,總不能一直在家裏等死,死馬當作活馬醫,人也不能總是坐以待斃。

崔子銘的拳頭狠狠地拍在桌面上,

“幹了!冒險就冒險,一條爛命舍出去,我倒要看看這些黑蛐蛐兒到底要幹什麽,死也得死個明白!”

“螢姑娘,需要我老崔怎麽做,您說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