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他許久沒有覺得這樣安……

不等主子開口,惠娘便十分自覺地上前,將幾位傻愣在原處的夫人請走了。她是江晚芙的貼身嬤嬤,即便是知府夫人,也很給她面子,其余人自是跟隨,也不敢擡眼多看園中相擁的年輕夫婦。

惠娘沒有怠慢殷夫人等人,目送馬車出了正門,才回身朝回走。

倒是殷夫人等人,同行的婦人們往日這個時候,難免要說幾句場面話,官夫人之間的交際麽,多是如此。今日卻都啞巴了,車廂裏靜悄悄的,一個說話的都沒有,都低著頭喝水。

過了良久,才聽一人道,“陛下與娘娘,倒是如傳聞中所說的,真是恩愛有加,羨煞旁人呀……”

這聲音就像一滴冷水,落入沸騰的油鍋中,方才還沉默著的官夫人們,便都接二連三的開口,稱贊的、羨慕的,氣氛十分融洽。渾然忘了在這之前,他們還在私下議論,新帝定然沒有多看重自己這妻子,丟在這蘇州半年,不聞不問,連登基都不派人來接。她們日日來點卯,多半是白費功夫,馬屁拍錯地方了。

倒是殷夫人,她雖是知曉眾人私下裏的言論,以前卻也並未阻攔,不過她自己並未說過這些話,至多也就是見江晚芙待她們十分親和、絲毫沒什麽架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憐憫,如今這憐憫,自然也成了多余了。

殷夫人輕輕咳了一聲,正說著話的諸位婦人安靜下來,殷夫人才開口道,“先前是陛下未來,娘娘與皇子獨居於此,我等理應前來侍奉娘娘。如今陛下與娘娘久別重逢,我思忖著,明日起便不再去叨擾了。”

殷夫人表了態,其余眾人也是紛紛響應,表示自己堅決不會這麽沒眼力見,跑去給陛下和娘娘添堵。

江晚芙尚不知道,自己苦惱了許久的事,陸則一露面,連話都沒說一句,便替她解決了。她此時剛把陸則推進盥室,催促他去換一身衣裳。她也是才從惠娘口中聽說,陸則此番出門並非輕裝簡從。

畢竟是做了皇帝的人,出個門哪裏能那麽容易,從前宣帝動過進山清修的念頭,都被一堆朝臣給勸下,連門都踏不出去,也就陸則素來強硬,朝臣還琢磨不透他的做派,不敢太過阻攔。至於半路將隊伍丟下,只帶了幾個護衛,日以繼夜趕路這種事,便更不能叫朝臣們知道了。

晝夜趕路,也幸而陸則行軍習慣了,穿一身玄衣,才不大看得出,即便如此,江晚芙也不敢叫他親近兒子,趕忙推他進去洗漱了。

陸則洗漱出來,換了身雲白的常服,進了屋,便看見阿芙正與兒子在榻上玩。大概因為陪孩子的緣故,阿芙也沒有戴什麽金簪、金釵、步搖之類的首飾,長發垂順在背後,只用一縷青帶束發。她俯身輕輕搖晃手中的金鈴,逗弄著坐在榻上的孩子,元哥兒的注意力全在母親身上,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陸則停在遠處,安靜注視著這一幕,這半年的急躁、渴求、不安、疲乏,在這一瞬間,都盡數瓦解消弭。

“夫君?”看到了時辰,江晚芙正準備叫乳母進來,抱元哥兒去喝奶,一擡頭,卻看見陸則直直站在那裏,也不知盯著他們母子看了多久。她叫了他一聲,元哥兒也隨著母親的聲音擡頭,撲閃著圓滾滾的眼睛,盯著父親看。

陸則大步走過去,長臂一伸,將一大一小抱進懷中,心中的滿足,竟無法用言語形容。哪怕登基大典那日,他也未曾像今日這般踏實過。

說是來接兒子的,但陸則委實不是個靠譜的爹,一心惦記著阿芙,此時才有功夫,仔細看了看兒子。小家夥膽子還挺大的,並不害怕他,還仰著小腦袋看他。陸則大手摸了把兒子濃密的胎發,沉聲道,“叫爹。”

江晚芙本來看著父子二人初次見面,心中亦滿是柔情,結果聽陸則開口第一句,便覺得哭笑不得,無奈地道,“你做什麽,他還不會說話呢。”

說罷,也不指望父子倆再有什麽溫情脈脈的初見了,從陸則懷中起來,叫了乳母進來,將孩子抱著出去喂奶了。

沒了孩子礙事,陸則自然更肆無忌憚了些,一只手環住阿芙柔軟的腰身,將她帶回床榻之上,微微低頭,便尋到她柔軟的唇,落下一個長久熾熱的吻。

江晚芙亦沒有閉眼,四目相對,面色酡紅,不光陸則想她,她也很期盼陸則的到來。

久別重逢,總是容易失控,便是陸則盡力克制,也免不了情動。她被他緊緊摟在懷中,幾乎被他揉進熾熱的胸膛中一般,芙蓉嬌嫩,本是該嬌養在瓶中,好生呵護,悉心嬌慣,此時卻被揉撚得軟軟倚在瓶口,花香四溢。

陸則倒仍有余力,絲毫不見疲倦,仍低頭親過她汗濕的鼻尖和側臉,而後埋於她的頸側,瞥見她胸前衣襟一處不大顯眼的濕潤,倒是低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