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我說,小挑花指。”時年回答道。

她其實只從旁人口中聽說過這門技法,並沒親眼見過,但她付了銀兩打聽,自然有路過的江湖俠士肯給她解惑。

小挑花指實則是一門劍氣學問,而非是名字含義裏的繡針挑花,兼具了點穴截脈的用途,也不難將這個武學招式同她面前看到的場面聯系在一起。

飛針來回毫無拖泥帶水,靠的正是劍氣注入。

不過看這個小女孩的動作,她稍微有點手癢,不是想切磋的那種手癢,她還沒有到欺負小孩子的地步,而是——

飛針比飛刀小了不知多少,但她為了防止造價不菲的飛刀丟失,在尾端系上了細絲,操控飛刀的同時也難免對絲線的控制有了些研究,眼前這小女孩的動作放在她這個年紀已經算的上是頗有天賦了,但還是有些問題。

“你覺得她的技法如何?”老婦人沒錯過時年眼中一閃而過的糾結。

“暗器懸絲,倘若是走的疾掠往復為先,應當遵循的是密不容針,疏可跑馬,令人防不勝防的路數,但她走針求密,倘若在應敵之中速度不夠快,便很容易給人窺破法門。”

覺得自己在別人的地盤說這些不太合適,時年又加了一句,“不過以她尚小的年紀,能做到飛針不絕,點星追命已經不容易了,大可不必這樣苛求。”

她說完又朝著這灰衣小姑娘露出了個鼓勵的笑容。

時年本就生得好看,這麽一笑起來更有種山花初綻的靈秀,那小女孩倒沒覺得這個上來指點的大姐姐是個壞人 ,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

雖然她還沒到聽懂時年口中所說的“密不容針,疏可跑馬”是什麽意思的年紀,神針門的飛針要領這一招叫“臨行密密縫”,她正在努力讓自己的連環排針打出的針孔彼此更加接近一些。

感覺到師父拍拍她的肩膀,她連忙歪過頭去看向了老婦人的方向。

“去把你幾個師姐叫出來。”

小姑娘跳下了凳子,也沒問為什麽就跑了個沒影。

時年愣了一下。

她若這樣還看不出來這老婦人的身份那她也可以趁早不要玩飛刀了,起碼的眼力還是得有的。

“晚輩打擾神針婆婆教導弟子實屬不該,還請……”

“不必這麽客套,”老婦人擡了擡手,臉上依然帶著股溫和從容的勁,說出來的話卻有種雷厲風行的意味,“不是找你的麻煩,我看你應該對此道也有些研究,有沒有興趣跟我的弟子切磋切磋。”

“樂意奉陪。”時年躬身行了一禮。

“等……”王小石真的很想說一句等等。

他們明明是來找人的,為什麽已經快進到了切磋。

但他抗議是沒什麽用的,被時年叫破身份的神針婆婆已經和她一起朝著第二道門內走去,這一老一少之間有種說不上來的交談默契,讓王小石覺得,他可能還是站在一邊當個木樁比較好。

他倒是注意了一下被那個小女孩喊出來的弟子。

在門廊後面影影綽綽還能看得到幾個想探頭出來看的,卻大約是懾於師父威嚴不敢冒頭的,而走出來的幾個少女約莫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他無端有了點過關打怪的想法。

第一個小女孩七歲上下,這第二輪的加了十歲,按照師父所描述的織女前輩的年紀,第四輪總應該出來了,倘若有必要的話——

他也是可以打上一打的!

反正也沒說非要是暗器較量。

第二重門進來便是個類似於校場的寬敞地方。

時年就不跟人多客套了。

神針婆婆擺明了不是拘泥於小節的性格,也無怪乎門下會有被王小石的師父形容成那樣心性的弟子,她將身上厚重的鬥篷擱在了一邊,理了理手腕上的機關和衣袖之間的飛刀。

下一刻,在她說了聲“得罪了”的瞬間,將她圍作一圈的少女手中的飛針走線已經出手。

雪地濕滑。

身居中間的少女卻仿佛足下是清風浮雲,腳尖在雪地上劃開一道遊移的軌跡。

她振袖旋身看起來輕如飛絮的動作中,已經從四五支飛針之間穿過。

王小石又想誇她一句好輕功了。

輕功身法奇絕的人他見過一些,如她這般自如散漫,卻實則暗藏玄機的不多。

他師父精通五行八卦,但王小石他還沒來得及學會將奇門遁甲化入步法之中,現下看她這般身法,又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回去之後好好補課。

在他思忖著這些的時候,時年一個後仰,借著足跟發力並未躺倒,飛針恰到好處地從她面前穿過。

一兩點寒芒掠過眼前,也讓她看清了飛針穿梭的走勢。

她反手一指,用的正是曲無容擅長的反手穿身轉折自如的法門,嫁衣神功外露的內勁擊地,已將她推作了浮空。

兩道飛針穿線正從她身下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