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頁)

若非是個美人,何必做此等偽裝。

但還不等時年再看看這姑娘是不是為元十三限而來,樓上已經先發生了驚變。

一個端著菜盤的店小二將菜放到了那七人所在的桌子上。

然而菜尚未落定,從這桌子的四角已經驟然彈射出了一片片的銀光。

下一刻,這店小二想都不想地將手中的湯潑了出去。

幾乎在同時,原本還在交談,一個個坐得很隨性的七人都動了。

六合青龍之中,名號為“神拳太保”的顧鐵三正坐在那店小二的對面,他一出拳,便將桌板整個兒掀了起來,桌板擋住了潑出來的湯汁,更是反撲回到了店小二的身上。

“孤山放鶴”葉棋五,指間夾著的棋子精準地擊中了四散襲來的暗器,其中一道更是穿透了桌板,直接打在了那店小二的腰上,湯汁和棋子同步落在他的身上,讓他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叫。

不等他站穩,燕詩二手中劍鞘橫出,強橫的力道將他撞出了護欄,直直地從二層掉到了一層的大廳。

他摔在樓下桌上,將桌子也給撞了個四分五裂。

“老二,擦擦你的武器吧。”元十三限毫無被人偷襲後的慌張,從袖中丟了一塊布過去。

劍鞘上殘留著些湯汁,乍看起來沒什麽了不得的。

可跌在樓下的店小二已經疼得開始打滾了。

他在碎裂開的桌板上哀嚎,腰間被他掙紮著撕開的衣服間露出了被那枚棋子打中的傷口。

但那分明已經不是嵌了枚棋子的傷痕了,在那裏裂開了一個漆黑而狹長,兩端甚至往上揚起,宛如一個詭異笑容的巨大傷口。

這個傷口甚至還會動。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從袖口裏拔出了一把短刀,狠狠地紮向了自己。

但在他心口中刀斃命之前,他忍著劇痛高呼了一句——

“奸相亂黨之流,人人得而誅之!”

字字泣血!滿座嘩然!

時年可不想做個在此時還待在原地舉止過於醒目的,但她還想看看好戲,順便尋個可乘之機。

所以在店小二跌落下來的瞬間,她已經一個矮身掠步,從客棧最邊角的一條窄道翻進了掌櫃的台子裏,毫不猶豫地一手刀打暈了這個被眼前突變嚇呆了的中年人。

她自己也窩到了櫃台後頭,用食指在櫃子上開了個觀察外面情況的孔洞。

“踏雪無痕”趙畫四靠在二層的欄杆位置,嫌棄地看著底下已經是個死人的偷襲者,重重地嘖了一聲,“老字號溫家的黑血奇毒,怎麽就派了這麽個不入流的東西來用。”

他話音未落,從二層開啟的窗扇中一支快得驚人的箭射了過來。

六合青龍中排序最末的齊文六拔劍想攔上一攔,那飛箭的力道卻顯然不是他可以應付得來的,飛箭與君不見劍訣相抗衡後箭勢一轉,正好直撲元十三限而去。

這位據說年輕時候叫聲似狼嚎,此時已有讓人捉摸不透修為的中年人,從容地舉起了手中的木頭拐杖。

在來勢不減其兇的飛箭撞上木頭拐杖的時候,斷裂開的不是看起來脆弱的拐杖,而是那支箭。

飛箭引動出了拐杖上的勢劍,頃刻間斷裂成了兩截。

元十三限冷笑了聲,朗聲喝道,“淩大將軍麾下的射日大王就是這等待客之道嗎?你若不出來,我便當方才那蹩腳的暗殺也是你們驚怖大將軍府的手筆了。”

【毒和箭不是同一撥人?】

鏡子看戲看得挺樂呵,可一想到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戰鬥爆發的地方太近了,說不準就會被誤傷,他就又開心不起來了。【你可得給我藏好點啊】

“說不定還有第三撥第四撥的人呢。”時年臉色肅然,看著外面的事態發展。

但她心裏有個猜測,第一個以老字號溫家的毒偷襲的店小二,或許是朝中看不慣蔡京結黨的哪位大人的手筆,也正因為如此,用的手法著實粗糙了點。

若這黑血劇毒在一個懂行一些的人手裏,怎麽都該起碼帶走一個才行。

而這第二撥人,正是淩落石花費了十五年時間培養出的“鳥弓兔狗”四將。

這群人則要靈活得多——

若能殺人便殺人,有驚怖大將軍在後面做後台,元十三限到底是從朝堂鬥爭中失意過一次的人,此時身邊只有這幾個徒弟而無實權,還是仰仗著蔡京想到他才得以返京,就算問罪到淩大將軍頭上,恐怕也沒什麽用。

而若不能殺人,總歸也是對這遠道而來的師徒七人來了出震懾。

“射日大王”雷大弓被叫破了身份,其他幾人也不必躲藏了。

“鳥弓兔狗”四將中,除了使弓的那位依然在遠處控場,另外三人都破開了窗戶飛身而入,同時來的還有不少他們的人手。

元十三限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簡直是一場雙方地位不對等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