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頁)

當年還是京裏老四大名捕的時候,哪有人敢這樣在他頭上撒野。

他清楚的很,自己頂多將那些手下打殺了,但凡他殺了那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被淩驚怖找上門來。

蔡京確實是對方的靠山不假,可淩驚怖這些年來鏟除異己,結黨擴張,與其說是蔡京的麾下,不如說二人是一個為相一個為將的守望相助臭味相投。

轉頭就能給他來一出調回戎州的指令。

好一個下馬威!

他拐杖一橫,就跟方才迎接那支飛箭一樣,這是個乍看起來是守勢的應對,但在兔大師借著唐小鳥的機關暗器掩護下朝著他襲來時候,從這拐杖之上爆發出的勢劍氣劍——

一劍打散了他的佛珠,佛珠從二層來了出天女散花,甚至有一顆直接砸在了櫃台上,而後掉下地來滾到了時年的腳邊。

一劍幾乎將這兔大師斬成兩半,若不是他退得快,現在被斬斷的就應該是他的頭顱而不是他的袈裟。

這最後一劍點在唐小鳥的肩頭,在那裏打出了一個血洞的同時,也讓她克制不住地像方才那名店小二一樣摔了下去。

好在這個“鳥弓兔狗”中唯一的女子,走的正是輕盈靈活的路子,她忍著劇痛咬著牙在空中橫翻了出去,才沒落在那依然有黑血劇毒的地方。

此時的客棧二樓亂成一團,一樓也好不到哪裏去。

住客食客裏有急著往門外跑,有上了另一個樓梯預備從後窗逃生的,再有也掏出了兵刃防身,卻被淩大將軍部下毫不猶豫地砍殺的——

要造謠說這些動手被殺的是亂黨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鏡子覺得這一片亂象之中,時年有點冷靜過頭了。

她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將櫃台裏的一根木條掰出了短短一截,與她的絲線連接在了一起,第二件是將那顆滾落過來的佛珠揣進了自己的衣袖。

他只能找了個話題分散一下自己過分緊張的心情,【那個你說是個帶刺的美人的,又是站哪個陣營的?】

“她啊,她誰也不站。”時年回答道,“她原本應該也是來給元十三限一點來京城混的警告的,驚怖大將軍的手下任性,她所屬的勢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也挺任性的,雖然是一種不處在常態的狀況。”

【你不要打啞迷行不行?】

“一看你就沒好好聽織女前輩說的東西,為了舉例說明女子在京城中生存不易,她其實說到過這位的,迷天七聖盟近來與六分半堂的交鋒中,二聖主死在了雷陣雨的手裏,大聖主便乘機舉薦了一個人。”

“織女前輩其實只是猜測了她的身份,可現在親自見到我卻相信她的猜測並沒有出錯。”

落花舞影,意中無人。

她是朱小腰。

狗道人招架著六合青龍其二的時候,讓姑且算是高手混戰也從二層蔓延到一層的時候,這個被時年一直注意著的姑娘也動了。

她一動起來,勁風將她的衣袍吹動,便徹徹底底地將她的腰身勾勒了出來,這柔而纖細得像是一折就斷的腰身,卻儼然有著強大的韌性。

盡管她動作飄逸柔和得像是在翩翩起舞,但當她的皓腕和指尖都發勁著柔力的時候,誰也無法忽略掉她拍出的陰柔綿掌的掌力。

這據說能夠在百步之外揉滅燭焰、以綿長著稱的掌風,迎上了趙畫四的丹青腿。

“迷天七聖盟也要攪和這趟渾水嗎?”元十三限怎麽會沒注意到這一角的變故。

只聽得朱小腰笑道,“錯啦,不過是來看看元老前輩弟子的武功罷了,既然來了京城,便得上我們迷天盟的档案。”

她笑起來慵懶,那張易容過的臉,眼睛卻是屬於她自己的,流轉著盈盈楚楚的星光。

至於到底是試探還是同淩驚怖的那四位愛將一樣,是讓元十三限進京之後也得遵守著點規矩,那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以掌對腿!

她這腰身起伏間分明像是被狂風摧折,卻實則是堅韌的柳枝,又分明是獨身一人而來,卻當真在這陰柔的掌力之中,讓人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了迷天七聖盟此時盛極的氣焰。

不過是來給個警告而已,又能如何?

而此時場中又一次出現了變化。

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煙霧彈,直接從四面的窗戶砸了進來,這頗讓人覺得是玩笑的陣仗,以此地打鬥之人的武功造詣,其實本不應該有任何的影響才對。

可唐小鳥專擅機關——盡管她姓唐,卻沒人知道效力於淩驚怖的她是否出自於蜀中唐門——讓她逮著這麽個動手的機會,她也顧不上方才的肩頭重傷,幹脆利落地將進攻方式酷似暴雨梨花針的暗器在此時發動。

場中一時之間又是煙霧又是毒針,饒是元十三限,也得先驅散煙霧,破開毒針,而不是始終關注著弟子那邊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