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更)(第2/3頁)

有狄飛驚此前給她列數的迷天七聖盟三聖主和四聖主作為一雙殺手犯下的兇案,對擊殺了鄧蒼生和任鬼神,她顯然並不需要表現出有多少心理壓力。

“你們先回去吧。”雷損揮了揮手。“路上應該沒有那麽沒眼色的人了,回到京裏注意迷天七聖盟的動向,尤其是你——”

他看了過來。

時年眼看著他露出了個分外苦惱的表情,“你叫我怎麽說你好,死在你手裏的盡是迷天七聖盟裏排的上號的,要知道聖主未必就是盟裏最強的,這些出自三教九流的人可不會管到底是用什麽方法的,只要能解決掉你,他們便是盟裏的英雄。”

“那就一鍋端好了,反正是黑/道勢力。”時年小聲嘀咕了句。

看雷損那分外無語的目光看過來,她又抿了抿唇,裝作自己什麽都沒說過。

她來的時候騎的那匹馬被鄧、任二人的掌力打沒了,蹭的貨車抵達的地方,雷動天的坐騎則在他和上官悠雲的對招中,被竹子打了個對穿,事實證明坐騎真是個高危職業。

所以現下她只能騎上了新撥給她的那匹馬,跟在了雷動天的後面。

但不熟悉的坐騎總歸是有個壞處的,他們行出去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忽然感覺到腳下的地面開始振動,而後便聽到了從遠處傳來了一陣炸雷一樣的悶響。

被這兩者所驚,這匹本就跟她不太熟悉的馬頓時驚得往前跑去,她廢了老大的力氣才拉住韁繩迫使它停下。

她往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在夏日傍晚剛剛擦黑的天色中,只能看到似乎是有大片的火光和白光在某處最後沉了下去。

“那裏是?”

雷動天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雷雨季節快到了,京城裏的天也要變了而已。”

至於他說的是真的雷雨還是一場與六分半堂權力爭奪有關的驚變,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時年還來不及再問,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道黑影掠過,她都沒看清是什麽,雷動天卻已經變了臉色,想都不想地騰身而起追了出去。

【他這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那個黑影看著有些像是上官悠雲,但以我的目測來看應該不是他,”易容自然包括對身形的觀測,時年自認在這方面有什麽異常,騙不過她的眼睛,“跟上去看看。”

她將兩匹馬都系在了一旁的樹上,緊跟著朝著那兩人的方向追了出去。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她的輕功要比前面的兩人快上一籌,居然一連追出了好一段路也沒看到那兩個人的蹤影。

在她幾乎都打算放棄追蹤折返回去的時候,她卻忽然看到前面的林間隱約有光透出來,稍走近一些便看到,那裏是一座宅邸。

在京郊有這樣的宅院也不算太奇怪。

何況這地方距離官道也並沒有很遠,上京城不算麻煩。

但奇怪的是,這座看起來寧靜而樸素的宅邸,在夏風之中,傳到她鼻息裏的居然有一股子血腥味。

以雷動天的本事,絕不可能是被那個古怪的黑影騙到了此地遭了殃,更何況這氣味有種層層堆疊新舊混雜的感覺,或許並非那麽簡單。

時年自忖以自己的輕功,逃命應當沒什麽問題,便如一道清風落在了屋頂上。

這宅院很安靜,但不是那種無人說話的安靜,而是時不時便有幾聲悶響發出時而又停下的安靜。

緊跟著是不像是人也不像是獸類的響動,從燈光最分明的一處房間裏傳出來。

時年翻到了那一處的房頂上,小心地挪開屋頂的瓦片,從那一線縫隙中看了下去。

她原本以為不過是個放置了什麽犬類牲畜的屠宰地,為了防止它們咆哮便堵住了嘴,才有了這樣的血腥氣,可她看到的,卻是她自認為自己打小已經能算是見多識廣的,都從未見到的可怕場面。

房間裏有一排是罐子,罐子的長度大約只有三尺,卻有一個個面貌稚嫩仿佛是孩童的頭從罐子裏探出來,在頭頂上有的還沒有頭發,愈發像是個嬰孩幼童,有的卻生長著稀疏的白發。

這些裝在罐子裏的人很安靜,只是偶爾發出罐子內部被敲擊的聲音。

從她的角度正好看到一個清醒著的小童張開的嘴裏並沒有舌頭,是以才只能發出那樣奇怪的動靜。

而另一邊聲響更大的也更清晰地呈現在她面前,有的沒有手有的沒有腳,有的則是背部被活生生地黏在一起,幾乎成了個連體的畸形兒。

在房間的角落裏更有一些仿佛是鐵籠的東西,卻被一層黑布蒙著,時年完全無法想象那到底會是什麽樣的東西,在更加見不得光的地方。

這些殘障畸形的孩子絕不是自然形成的,因為她突然聽到坐在角落裏看管的兩個人突然出了聲。

其中一個開口道,“要我說,京城裏的達官貴人這麽多,肯給錢的也就更多,犯不著讓我們總跑著京城周邊的城鎮,每天還得有大半的時間耽擱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