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紅袖一刀卷完)(第3/4頁)

“其實倘若我想來個驚喜的話,我便不敲門了,”時年對她笑了笑。

這小姑娘還沒反應過來,已感覺面前的人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有人從她邊上拍拍她的肩膀,“你看,我不想敲門的話,你們這院墻實在攔不住我。”

“走了,帶我去見見婆婆,我之後便恐怕三五年都不見得能來一回了。”

“其實可以不用叫婆婆……”那小姑娘嘀咕了句。“我現在都叫不出口。”

誠如這小姑娘所言,這半年間時年的武功突飛猛進變化驚人,但她覺得可能還是織女前輩的變化更大一點。

確實不能叫婆婆了,這個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的婦人,如何能稱之為婆婆。

在她離開的時候,還只是有些心態變化,但此後每一日裏滿屋子的生機熱鬧,都讓織女越發覺得自己將神針門發揚光大的活計,其實遠比糾結於自己和天/衣居士之間的情感糾葛,要有意思得多。

這些姑娘的針法,越是放開越是有自己的想法,以至於她的神針亂繡之法也有了突破的跡象。

她生的怪病是心病,是以當年一夜白頭,現在卻是半年間白發變青絲,於是這個當世難得的美人病好後雖然年華不再,但氣韻更勝從前。

她依然像是一根明利的針,因為她不僅要保護自己,也要保護她的徒弟,但在聽著時年說起這半年裏的經歷的時候,她笑容裏又有種讓人眷戀的柔和。

“織女前輩會介意我之後要去找天/衣居士嗎?”時年托著下巴問她。

秉燭夜談燃著的燈燭,讓她看起來更有種歲月眷顧的美麗,刺繡原本就是個很考驗耐性的事情,所以她的眼神在此時也是沉靜的,像是一塊被捂出了一點溫度的冷玉,“還有什麽好介意的。”

“也不對,還是有些介意的。”織女挑了挑眉頭,“你若去到白須園,倘若看到的還是機月同梁的陣法,天機、太陰、天同、天梁各星平衡,那你便去把陣破了,當年我聽了小鏡的建議以雨中青傘破的天梁,你的內功性烈,可以直取太陰,給他那些個水弱花和香茅燒上一燒,也算出口郁氣。”

能這麽開玩笑,看起來她確實是在這段感情裏面放下了,又展露出了幾分潑辣的性格。

可惜時年才踏入白須園的地界,就先遇到了王小石。

有人領路,她好像並不需要對別人的陣法橫沖直撞。

再次見面,王小石依然像是上次遇到的時候那樣自來熟,他身上那種少年銳氣飛揚,還有三分純然,在京城裏實在少見,“我聽說了你在京城裏的事情了,原本還說,不定是你先在京城裏揚名,還是我先學成出師,看起來還是你技高一籌。”

他露出了個仿佛秋日晴空的笑容,“也好啦,這樣我在師父這裏便多待些日子,等到過上幾年我去京城裏投奔你,你可不要嫌棄我這個老朋友。”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面前被遞過來了一封信。

“這是什麽?”

“憑證。”時年語氣認真,“等你出山了就帶著這封信來金風細雨樓找我,倘若我不在了,你就把這封信給蘇夢枕。”

“呸呸呸,你說什麽喪氣話。”王小石立馬接話道。

“江湖險惡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時年攤了攤手,“所以我才想著請天/衣居士門下蔡家的人代為引路,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刃,也多一分保險。”

“那倒確實有這個必要。”王小石深以為然,他將信接了過來,慎重地揣進了袖口,“一會兒我去同師父說。”

“說起來,你在白須園怎麽對京城裏的消息這麽了解?”

時年自覺她雖然在京城裏惹出來的事情有些大,但這已經是南方地界了,總不至於傳得這麽廣,白須園周邊給她感覺更是個半隱居的狀態,想來也不太過問江湖事才對。

“這就要說起我師父的那個朋友多指頭陀了,這人總能把廟裏的香火錢給有名目地挪用了,也不知道在出家之前到底是幹什麽的。”王小石大為不解,但師父覺得他是個好人,那他便也權當這是個好人,“他的錢財來得比常人容易,他的消息也比常人靈通。”

“總之便是他提到了個叫驚濤書生的被個姑娘騙去了金風細雨樓,說是可見出家是有出家的道理的,不然也不至於一個高手莫名其妙地當了個才興起勢力的奴才。”

“我不大喜歡他說奴才的這種說法,他活像是在說自己認了個好主子一般。所以前些日子有個叫溫晚的來找師父,說是托人打聽倘若一個高手被人以炸藥炸傷之後,還有什麽辦法救治恢復武功,我順便偷聽了師父和這位溫前輩的對話。”

“這一聽便聽到了你的名字。聽聞你和蘇樓主配合擊敗了雷損,讓他重傷之下被狄飛驚帶著遁逃至川蜀一帶後銷聲匿跡,這可真是個大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