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二更)(第2/4頁)

“爾等是什麽人?”錢獨關聲若洪鐘地質問道。

白清兒明知他此舉不妥,又想到在襄陽這一畝三分地上,錢獨關的面子縱然是過路的門閥公子尚且都要給的,就算對對方稍有冒犯也應該還有轉圜的余地,何況明面上錢獨關的黑/道勢力也不是陰癸派——

她一念及此,便也放任了他的這個舉動。

身著青衣的“少年”神情依然顯得有些懶散,也沒改那用一手托著側臉的姿態。

她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扶手上輕叩的節奏,分毫也沒有被錢獨關的質問身份而打斷。

反而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這一下下的叩擊中蘊藏了一種潛藏內功發力的招數,讓人覺得愈發清晰可聞。

錢獨關的神色一沉,已經知道對方擺明是不想給他面子了。

若是雙方在城中遇到,錢獨關在城中經營多年的勢力,就算只是擺在明面上好看,也足夠讓在此地孤立無援的人感覺到膽寒了。

可惜現在在城外,而襄陽城臨水這一側已經算得上低矮也足有數丈的城墻上,今日負責防衛的不是與他有密切聯系的人,否則他便要這小子當場被射成馬蜂窩。

他剛想讓身邊的“金銀槍”淩風和“胖煞”金波上前去給對對方一點好看的,忽然聽到她終於出聲說道:“我是什麽人?來找麻煩的人。”

這話說的過分直白了。

就連原本就在等著她做出什麽能讓他辨別出她身份舉動的石之軒,都被她這個理直氣壯的語氣給驚了一跳。

而他緊跟著便看到時年的唇角揚起了個分明的弧度,一個讓他覺得眼前一黑的補充說明,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

“花間派宗主,來找陰癸派的麻煩,很難理解嗎?”

她這話聽上去沒什麽毛病。

花間派的宗主正是他石之軒,而既然他輸了僥幸得以活命,對方接手這宗主的名號理所應當——

不,這哪裏是什麽理所應當!

花間派連傳人都不能是女人,更別說是宗主!

可惜除了石之軒的眼力還能看得出這一點,跋鋒寒和寇仲徐子陵等人是本就知道,擡轎的四人和對面的錢獨關白清兒等人都還當真覺得這是個翩翩少年,那她說什麽自己是花間派宗主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錢獨關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得知他們和陰癸派之間的關系的,但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在此時承認這一點。

對方已經跳了魔門的身份,他反倒有了動手的理由。

可惜時年壓根就不想給他們辯駁她這句話的機會。

石之軒所說的對方是陰癸派門人,原本她還存著幾分顧慮和疑惑。

可從她這句不走尋常路的花間派宗主上門找麻煩的話說出來,在這一瞬間面有異色的何止是石之軒這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拖著陰癸派下水的始作俑者,還有那看起來也頗有本事的白清兒。

邪王在這件事上的確沒有說謊。

身份被人這樣直白地揭穿完全打了白清兒一個猝不及防。

而下一刻,那青衫如玉的公子已經消失在了滑竿擡轎之上。

侯希白見過石之軒的幻魔身法,他本以為那已經是天下間最快的輕功了,但顯然時年比他還要快得多。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何石師會在對方手裏吃癟。

因為在這轉瞬間,仿佛連空中殘影都不見,她已經撞入了錢獨關的隊伍之中。

確實是撞。

她周身逸散出的真氣周圍,以侯希白的眼力也能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扭曲感,拱衛在錢獨關和白清兒身邊的練家子甚至沒能撐過一合便已經倒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她指間夾著的那把折扇,驟然脫手而出,目標直指這“雙刀”錢獨關。

扇面回轉之間,誰都不敢將它真當做是一把紙折扇來看——

有內勁附著,這扇面的邊緣便有如利刃一般。

侯希白甚至有些慶幸時年用的還是她自己的那把折扇,否則若是用的那把美人扇,豈不是要將他扇面上花費了不少功夫繪制的美人畫上染血,更不用說那扇子的一面上還畫著石之軒。

要是給陰癸派的看見,真的要讓石師顏面無存的。

只是這尋常折扇對時年來說也已經足夠她發揮了。

扇面極劇的旋轉間風聲凜冽,胖煞金波甚至還未曾反應過來,手中的鐵棍已經被這再尋常不過的扇子給削斷了。

同時他也聽到了另外的兩道斷裂之聲,正是從淩風左手金槍和右手銀槍之上傳來的。

紙扇可削精鐵,那豈不正是摘花飛葉皆可傷人的境界!

兩人的眼中都湧上了驚駭之色。

現在這行動如風出招決絕的少年,那一雙看似無害,實則兇招畢露的手,已經隨同她這掠過了第一道防線的人一道,接住了飛回的扇子。

她這一派行雲流水的動作,讓人甚至覺得她從離開那轎子到現在都是足不沾塵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