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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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翎因為這個可能性臉色慘白, 反射性就去看一旁的景長霽,衛殷知道了,是不是代表著他也知道自己是誰了?

想到當初景長霽每次見到他厭惡的目光, 衛翎只覺得心口像是開了一個口子, 往裏面灌冷風, 從頭涼到腳。

只是等他看過去,才發現景長霽就那麽靜靜望著他,甚至與來時沒什麽不同,或者仿佛他壓根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是衛翎還是曹令溪,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麽不同。

許是衛翎臉上的神情太過可憐,衛殷終於收斂了周身氣勢, 沒刺激對方把手臂示威放在景二身上, 只是抱著崽崽去了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表示他就是過來旁聽的, 他們隨意。

衛殷越是這樣,衛翎越是覺得胸膛堵著什麽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景長霽朝前走了幾步, 但依然離床榻還有幾步遠,他在現代做過這麽多手術。

即使不用瞧也知道衛翎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問題,如今臉色難看完全就是他自己情緒不穩定。

景長霽開門見山:“是我告訴皇上你是衛翎的。”

他這話更加讓衛翎意外, 他怔愣好久,才啞著嗓音頹敗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景長霽不可能說出自己重生的事,他瞞下自己看著他身形熟悉的話:“我昨天給你救命的時候檢查你的情況看了你的眼睛,發現上面有陳舊中毒傷, 而從年份上來看, 剛好與當年你被五毒派所害中毒時間差不多。不僅如此, 你臉上有修復過的傷,雖然是從頭皮上下的手,但我是大夫,還是能看出來。”

其實這些只是隨口說的,畢竟改變面容以及聲音,而且要從面上看不出來。

無非也就是兩種辦法,一種就是從口中下手,另外一種就是頭皮。

景長霽想不通的是,衛翎何必將自己變成如何這種模樣?

衛翎顯然沒想到自己花了這麽久的時間做出的這一切,在對方眼裏卻如同虛設,甚至一眼都被看了出來,他苦笑一聲:“沒想到……我這麽快就暴露了……”

他忍不住去看景長霽,再越過他去看衛殷以及他懷裏抱著的粉雕玉琢的小崽子。

此刻小一一正乖巧蹲坐在衛殷的懷裏,不哭也不鬧,就那麽好奇瞅著躺在那裏的衛翎。

衛翎也是頭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這位小太子,聽說是成焱帝的親骨肉。

他知道的時候最擔心就是景長霽,尤其是在知道景長霽要給衛殷當皇後,他想著對方竟然委屈自己至此。

衛殷如果真的這麽在意他,又為什麽讓別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他是憤怒的偏執的,甚至來的時候抱了一定要將人給搶走的心思。

可這一切卻在到了汴京聽說了很多兩人之間的事之後卻又生出遲疑。

衛殷是真的不在意景長霽嗎?如果不在意,為何又要廢了後宮?可如果說在意,為什麽又會有這位小太子的存在?

衛翎是見過一次這位小太子的,正是上次接風宴的時候,只是那時候離得遠,他也只是那麽遠遠瞧著,此刻近距離看著,他突然發現,這位小太子的模樣……竟是更像景長霽。

衛翎一時間怔在那裏,腦海裏閃過很多關於最近從坊間聽到的傳聞。

說從一開始小太子就是由景長霽照顧的,所以小太子才與對方這麽親近,還說當初是因為成賢帝死後霍相與二皇子登基導致汴京大亂,所以當時還是景大人的景長霽才帶走了小太子的生母。

可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見過小太子的生母,這些所有的一切也只是從衛殷口中說出來的所謂「真相」。

因為小太子與衛殷長得太像,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小太子的身世。

可衛翎因為對景長霽抱著那樣的心思,所以這一兩年來幾乎是從未停止過思念對方的模樣。景長霽的眉眼一筆一劃都像是刻在腦海裏,這也導致衛翎此刻瞧見小太子的模樣,他發現小太子與其說和衛殷相像,實際上更像景長霽。

衛翎算是為數不多知曉衛殷是回汴京之前不久才尋到的景長霽,他腦海裏此刻迸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是不是景公子的血脈?”

景長霽和衛殷都是一愣,顯然沒想到衛翎會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但瞧著小一一的模樣倒是能猜到這麽問的緣由。

很多朝臣見過小一一的也覺得他與景長霽長得像,但沒有人往這個方向想。

畢竟他們覺得皇上不會拿衛氏的血脈開玩笑,所以壓根不敢想,只當是巧合,或者是猜測小太子的生母可能長得與景長霽像。

衛翎還是頭一次這麽問出來小一一才是景長霽血脈的。

景長霽與衛殷對視一眼,兩人沒否認也沒承認,但衛殷這反應落入衛翎眼底,卻幾乎相當於承認了,他躺在那裏,渾身無法動彈,卻是從未有過的僵硬,他就那麽瞧著小一一,最後突然低低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