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3頁)

他的笑聲越來越高,到了最後嗓音裏卻仿佛帶了哽咽,他想起自己這可笑的一生,他曾經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切,可從頭來看,他似乎什麽都沒有握在手裏過。

他當年逃走之後過了一段潦倒的日子,霍錦州那時候是跟著他一起跑的,他一開始不明白對方明明是因為他太子的身份才會當他的手下,可如今他不是太子了,對方為何還是這麽跟著他。

後來他才知道,從霍錦州的口中他知道有上輩子一說,他說那一世的他與景長霽才是一對,他們一個登基為帝,一個為後,說對方對他也是愛慕的,這讓他生出渴望與迫切想將這一切成真。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機會剛好擺在面前,北冥曹相的義子曹令溪重傷不治很快就要沒了命,他被合歡宗的少宗主救了,對方尋到他,給他兩個選擇,要麽隱姓埋名從此不再過問前塵;要麽……換臉成為另外一個人,重新回到汴京,搶回屬於他的一切。

那時候他滿心滿眼都是景長霽,自然選擇了後者。

而這個他替代的人正是曹令溪,對方欠少宗主一個人情,加上他本來就不想活了,他又不甘心自己就這麽死了,他生母還沒尋到,他還沒讓生父曹相後悔,他還沒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所以,他心甘情願告知自己的一切,讓衛翎取而代之,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讓曹相好過。

一年多的時間,他改頭換面後回了北冥,成了曹令溪。

衛翎甚至來汴京之前想過殺了衛殷,將景長霽帶回北冥,他會重新跟他開始,他會將霍錦州告訴他的一切成為現實,可等他到了汴京,聽到的就是兩人即將大婚的消息。

他以為景長霽是被脅迫的,他以為二人並沒有感情,甚至衛殷還有一個子嗣,可直到接風宴,他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衛殷為景長霽廢了後宮,景長霽當時坐在衛殷身邊時的模樣不是假的,衛殷因為三公主的事吃醋也是真的,從那一刻開始他的計劃動搖了。

他一無所有,甚至連原本能看的容貌也沒了,他一個相爺的義子,真的能護得住景長霽嗎?

但他還是不甘心,而這一切,卻在此刻徹底消失無蹤,他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許久衛翎才像是想通了一般,他沒有再提過霍錦州口中的上輩子,他甚至不敢開口,他怕其實那不過是假的,也怕毀了如今屬於景長霽的一切,衛殷能為景長霽做到這一步,如果他如今還是太子,他發現……自己應該是做不到的。

“來汴京之前……我本來是想將你搶走的。”衛翎止住笑後,輕聲說了這麽一句。

衛殷原本淡漠的目光立刻淩厲看了過去:他還真的是找死。

衛翎像是沒看到他殺人的視線:“可我發現……我甚至連衛殷一半都做不到。”

衛殷挑眉:“一半?就你憑什麽與朕比?”

衛翎苦笑:“是比不上,我發現自己完全沒資格,更何況景公子救了我,我不是這麽不知好歹的人。”

景長霽倒是意外,所以衛翎這是放棄了?他忍不住松口氣,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非要取了衛翎的性命:“你自己能想通,才是救了你自己。”

“你說得對,如今想想成了這模樣倒是好,至少能重新來過不是嗎?你們放心好了,我沒殺曹令溪,是他心甘情願將身份給我的,只是想讓我將曹家攪合的天翻地覆。”衛翎擡眼,突然道:“我知道這次的事是怎麽回事,並不是意外。”

衛翎好歹當了這麽多年的太子,他是認識容進源的,也看出來是有人想借他針對容家發難。

至於想借著這個機會做什麽他猜不到,但不妨礙他將自己知道的一切說出來,也算是最後為景長霽做點什麽。

衛殷皺眉:“你確定?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衛翎:“具體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是誰出的手我應該能猜得出來,應該與合歡宗的少宗主有關,他也是找到人替我變成曹令溪的人,當初提議讓我扮作曹令溪來汴京報復的也是他。”

景長霽眉頭緊鎖,竟然是巫寂,從先前離開顧都後他就沒見過對方。

巫寂也像是失蹤了一樣,沒想到當初剛開始巫寂就已經開始準備了這一切,所以從頭至尾他到現在還沒放棄?

衛翎繼續道:“夏侯騫以前也與合歡宗的少宗主合作過,只是這次他過來……似乎並不是因為少宗主的緣故,他在五毒派的地位也高了不少,聽說是直接搭上了所謂的宗主,聽說也是少宗主的生母。而且從我最近得到的消息,夏侯騫似乎與這位宗主有什麽不可對外說的秘密,夏侯騫對於這次來汴京很是自信,覺得一定會有大事發生足以讓……宮中不太平,但具體的事對方並未對我說過。”

景長霽二人這邊聽到宗主是少宗主的「生母」神色變得格外古怪,巫寂的身份並未對外說,當初衛翎逃走之後也不知道巫寂既是合歡宗的少宗主也是真正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