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友弟恭”(第2/3頁)

“哈——啊?這就是你現在能做到的一之型嗎,廢物?”

明明是問詢的音調,卻拖起長長的尾音,本應聽起來賞心悅耳的低聲線蔓延上無處安放的怒意和暴躁,還帶著些微的不可思議和“你耍我嗎”的質問,黑發青瞳的師兄睜著那雙泛著冷冽青綠色澤的眼睛瞪著他,原本還很端正俊俏的一張臉硬生生被兇惡的表情扭曲成了惡鬼的模樣(我妻善逸濾鏡)。

“怎麽不說話?”

“惡鬼”又上前一步,帶著背後飄起的黑氣兇神惡煞地重復問道:

“回答我啊,善逸,這麽無力又弱小的一刀,就是你斬給我看的一之型?”

被師兄整個逆著光的陰影所籠罩,我妻善逸戰戰兢兢地抱著刀,含著眼淚,無助又可憐地縮成了一團,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這樣沒錯,但但但是師兄,我很沒用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我就是沒有天分的那種人啊,一直以來都是只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啊?為、為什麽師兄要這麽生氣啊?”

“一直以來?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獪嶽覺得自己簡直都要被氣笑了——如果真的只有這種水平,那之前將妖怪一分為二的那一道金色閃電是誰斬出來的?是他嗎?還是那個沒神器也沒刀的禍津神?廢物兒子現在的膽子是不是有點太肥了,就算是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

“去再給我揮刀一千次!就算只會一之型,也要給我練到登峰造極的程度!”

獪嶽頂著一腦門的青筋,恨鐵不成鋼地投以怒視,毫不客氣地開口道:“不做完不許休息!也不準再說自己沒有天分,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就給我做好挨揍的準備,聽到了嗎廢物!”

——什麽沒有天分!誰也不許說他的廢物兒子沒有天分!誰敢說他就和誰急,就算是廢物兒子自己也不行!

“嗚嗚嗚聽到了師兄……”

弱小無助卻沒有話語權的我妻善逸抹著眼淚點了點頭,隨後顫顫巍巍地抱著自己的破木刀,又重新回到了日頭下開始練習,旁邊不遠處的樹蔭底下,桑島慈悟郎拄著自己的拐杖,撚著胡子,露出了一臉仿佛見到“兄友弟恭”的慈愛表情。

真好啊,真不錯啊,獪嶽和善逸現在的關系已經這麽親近了,並且不僅如此,獪嶽還有了身為兄長的擔當,也承認了善逸的天分,愛之深責之切,善逸哭得越厲害,就說明獪嶽對他的期待越高啊!

(我妻善逸:爺爺?!你聽聽這是爺爺該說的話嗎?!!)

從鳥取回來之後,我妻善逸便一直置身於這種恐怖的地獄之中,每天沒日沒夜地練習,還伴隨著師兄突然關注起他修行進度的噩夢——所以說,為什麽獪嶽師兄突然這麽看重他的修行啊?他分明就是一個沒天分還膽子小的愛哭鬼,給予他這麽多的期待真的沒有問題嗎?!!

這種連百年後隔壁千年古國的高三學子都自愧不如的高強度訓練就這麽順理成章地持續了下去,沒日沒夜的練習也讓他失去了對於時間的觀念,對我妻善逸而言,時間的流逝讓他察覺不到,似乎只是這麽度過了幾天的時間,獪嶽師兄就到了前去參加鬼殺隊選拔的日子。

而我妻善逸發現這件事的時候,獪嶽已經在腰間掛上了鋒利的日輪刀,內裏穿著熟悉的黑色服襯,脖頸用藍色細繩系著金色的勾玉,外罩青紫色三角紋羽織,於桃山的清晨與桑島老師道別了。

“藤襲山選拔需要在裏面停留整整七天,所以除了要斬殺掉窺伺你的惡鬼之外,還需要保證擁有足夠的水源與食物。”

桑島慈悟郎將一袋幹糧遞給了沒露出什麽表情的大徒弟,捋著胡子慢悠悠開口:

“選拔結束之後要大概十多日才能收到屬於你的日輪刀,到時候會由鍛刀人直接送來桃山,也不知道獪嶽的日輪刀會是什麽顏色呢?按理來說我們雷呼一門的正統是金色的閃電紋,不過根據每個人的差異,也會有些許差別——我記得現任音柱使用雷之呼吸的變種,他的日輪刀就和我們的看上去完全不同。”

雖然擔憂無可避免,但桑島慈悟郎完全不認為自己的大徒弟會無法通過鬼殺隊選拔——藤襲山中那些面黃肌瘦的鬼能有什麽戰鬥力,獪嶽可是連型都不用就能將真正食人的惡鬼斬於刀下的優秀,與其擔憂這種不可能的情況,倒不如想想到時候獪嶽的刀會是什麽模樣,如果能出現純正的金色,那他桑島慈悟郎這輩子就值了!

“請放心吧,老師。”

獪嶽頷首接過老師遞過來的輕便包袱,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一定會順利通過選拔的。”

——然後趕緊回來,趁著鍛刀那十幾天給廢物兒子加訓!

後一句話暫且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已經聽到了桃山那一頭響起的“師兄你今天去參加選拔為什麽不告訴我啊啊啊”的尖叫聲,思索著廢物兒子的耳朵過於靈敏,說不定會被聽見——如果到時候被提高警惕可就不好了,廢物兒子在清醒的時候揮刀不怎麽樣,但逃跑可是一頂一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