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3頁)

“王爺,陛下此法甚好。宮中瑣事繁多,臣分身乏術,謝陛下關懷。”

顧珩順勢而下,將陸起章置於火上。

陸起章此時很想分辯些什麽,欲闡明自己並非搶奪顧珩功業,卻只能塞於口中。

“是,臣弟領命。”

燕帝向二人點了點頭,又擡手喚了顧珩:“顧卿啊,朕在病中常覺著心緒不寧,想來想去該是破了一月之規的緣故。”

一月之內不近女色的戒,被燕帝堂皇的宣之於口,到底讓陸起章紅了臉。

“朕想著,朕的過失,不該讓聖祖責罰我燕國國祚,朕就想著,命你於四海興修道觀,尤其是京中,勿要做到五步一宮,三步一觀,以明朕心。”

燕帝此時拋了陸起章的手,眼神殷切地望向顧珩,這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的買賣,他也吃不準。

顧珩暗嗤,但面上仍稱是:“臣領命。若無他事,臣退了。”

出燕宸殿時,賀風正在門口候著,二人下階時,乜見一旁跪著等著通傳的黃守仁,顧珩眉頭一挑,心生疑竇。

黃守仁請見的折子他並未看見,況他是個品階中下的官員,燕帝初愈,見的幾乎都是族眷內臣,他又有什麽大事須得越過他面見陛下。

賀風見顧珩眉頭緊皺,不免多嘴:“您怎麽了,瞧著臉色不好。”

“無妨,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丞相料的沒錯,娘娘不是無故摔得,我盤問了一個那邊侍奉花草的宮女,她全交代了,是淑貴妃有意責難,貴妃這才摔下了山路。”

顧珩頷首,正欲細問,忽聽後頭有人喊自己官位。

“丞相留步。”

來的是陸起章,見他一路小跑至階下,這才開口:“方才裏頭說話不便,顧相怎也不等我。”

“王爺何事?”

“想是丞相誤會了,本王並未有意插手此事,陛下此舉我同丞相一般,也是將才得知的。”

顧珩不願反復提及此事,像是自己多看重權柄利益一般,便應付過去:“同朝為臣,只為大燕而已。”

從燕宸殿出來,顧珩又領著賀風往工部去,待回到清平觀時,夜色已深。

怕秦觀月已經睡下,顧珩不願驚擾,便在膳堂隨意吃了兩口,沐浴後換了身新衣裳,才堪堪推開寢屋的門。

誰知秦觀月也才沐浴後不久,正坐在書案前,手中捧著一本詩冊,發梢還沾著幾滴水珠。

顧珩推門時,帶進一陣夜風,不溫不涼地拂在面上,很是舒服。

見顧珩回來,秦觀月將詩冊反扣在桌面上,揚首笑意盈盈,眼中如落了碎星,連聲音都帶著愉悅:“珩郎回來了。”

他轉身要關上門,卻被秦觀月制止,只說夜風舒適,且留道門縫吧。

顧珩從木架上取了幹帕子,走到桌前,將秦觀月的墨發分出兩縷,仔細地用帕子握著拭幹。

“怎麽想起看詩?”他只是不經意地一問。

“我若不趁珩郎不在的時候多學些,如何能配得上珩郎才名?”

顧珩輕笑了一聲,沒應話。在他心中,秦觀月似乎不是這樣風雅之人,她徒有美艷的皮囊,缺少了極具底蘊的神識。

他願意讓秦觀月留在身邊,也不過是像在觀賞一枝花。

一朵花只需要清麗即可,能然觀賞它的人感到愉悅,便是它最好的效用,無需要求它有什麽學識。

燈光搖搖晃晃,像是微弱的火苗,映在秦觀月的面上。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囁聲問道:“珩郎,昨夜的那副小像……”

“怎麽了?”顧珩拭發的手一頓,似乎猜到了秦觀月想說什麽。

秦觀月在椅子上轉了個身,揚首望著他,露出的半截玉頸雪白纖細,讓人想要在上頭留下些痕跡。

“這畫留在珩郎手中,似乎不妥,珩郎還是將它放在我這兒吧?”

秦觀月倒是一如既往的直白,連含蓄點的用詞獨白也不加修飾。

顧珩生出些逗她的意思,將手中帕子一松,那濕漉漉的發絲又垂落到了秦觀月的後肩上。

他狀似不在意地輕聲道:“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