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4/4頁)

秦觀月幾乎是不受控地跌進殿內的。

燕帝還未睡,但面上的烏色駭人,盡顯彌留。

秦觀月眼前一片虛幻,只依稀辯得幾處燭火亮處,連燕帝床榻也未可辨識。

秦觀月只依靠著先前的記憶,向前方屈身作禮,結果卻一袖拂掉了方凳上的蓮花燈盞。

“妾、妾路上——”秦觀月舌唇麻澀,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燕帝目光看去,只見秦觀月背對著他向反方向禮去,他勉強擡手向秦觀月指去,卻被一雙大手摁下。

“娘娘。”

顧珩的聲音響起,他快步上前端起了歪倒在地的燈盞,索性火星小,未曾鋪開。

他立於秦觀月身後,再道:“娘娘。”

秦觀月此時仍跪伏在地,作大禮狀,秦觀月此刻耳目已濁,只聽得尖銳般類似蟬鳴聲不斷湧起。

“娘娘。”

秦觀月捕捉到一絲聲音,便急忙跪轉身軀,直到她碰到顧珩的袍角。

“陛下,妾——”,又是一段無疾而終的話。

秦觀月盡力與混沌斡旋,近似祈求般的抓住眼前人。

燕帝病入骨髓,耳不聞其他碎語,直看秦觀月揪著顧珩的袍角口稱“陛下”,登時便立身起來意圖懲戒,只是行動過快,一時急咳起來。

顧珩聽見身後燕帝的聲音,並未回頭,只是看著腳邊女人的淒憐樣,竟毫不避諱的揚起一絲笑意,如果她永遠如此癡傻,該有多好?

秦觀月只覺得雙腳猶若陷進泥淖,不自覺癱軟在地。

顧珩從秦觀月手中提出了袍角,轉身恭敬的向燕帝頷首道:“陛下,貴妃似是染了瘋症,陛下聖體要緊,此事還是交由臣處置吧。”

他又成為了那個專斷獨行、毫不徇情的大燕宰輔了。

顧珩擡腳從秦觀月身上邁過,對殿外道:“來人,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