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欲戴王冠(三)(第2/3頁)

容懷又倉皇地望向容慷,伸手拽向他的衣擺,想求兄長幫忙說兩句話,但容慷卻冷笑著扯走了他手裏的衣擺。

容懷慢慢垂下了手。

天牢裏。

容慷特意命人將容懷和一眾死刑犯關在一起,這些亡命之徒都是些草菅人命,殺人如麻的匪徒,他們都覺得是因為當今陛下昏庸無能,這才迫使他們家破人亡,走上這條不歸路。

又聽說容懷是皇嗣,這些囚徒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容懷腹部中了一拳,疼得喘不過來氣,周圍體格粗壯的莽漢面目猙獰,齜牙咧嘴地圍過來,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下來,容懷毫無還手之力,弓著脊背吐出一口鮮血。

“哇。”血濺得到處都是。

“咦,怪不得是皇嗣,這小東西的血真香。”

“之前倒是沒瞧清楚,這小家夥的臉長得真是美,就這樣打死了倒是可惜。”模模糊糊之間,他聽見旁邊有人在解褲腰帶。

“可惜不是女的,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後面都有一個洞也沒差。”

“不過你們覺沒覺得周圍呼吸變悶了,我有點喘不過來氣。”

“聽你這麽一說,我也……”

容懷趴在地上隱約感覺到有一雙粗糙的手在解他的衣服,但是沒過多久就停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響動也逐漸平歇,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淌血的雙眼。

他愣了一下,坐起身體,這才發現周圍的大漢全都七竅流血,躺在地上,都已經死透了。

而他的鼻尖還彌漫著那股鮮血的濃香,是符堅經常給他泡的藥浴。

天牢裏每個牢籠中都是人滿為患,一天死個十幾個人都是萬分正常,這些人的屍體很快就被人用一卷草席卷起來擡了出去。

容懷在天牢裏面住了半個月,陛下仿佛徹底把他忘在了腦後,在他眼裏,這個兒子就是災厄,就是惡心的存在。

後來,天牢門終於開了,透露出一絲光亮,一到熟悉的人影款步走進來,獄卒們小心翼翼在旁邊伺候:“符大人,對上濕滑,您腳下小心。”

容懷躺在草席上,疲憊地睜開眼睛,他張了張嘴想說師父,但那天他偷聽到的話,卻像針一樣紮在他的胸口。

“我是來接你出去的,我求陛下赦免了你。”符堅輕輕把他抱起來,“是我來的遲了,這段時間你應該受了不少苦吧。”

容懷揪住他的衣袖,這一次他卻再沒有把想問的話,直接宣之於口。

容懷的反常引起了符堅的注意,平時只要他摸一摸容懷的頭,容懷就會開心得不能自抑,但是現在他把他抱在懷裏,容懷卻非常抗拒的撇開了頭,但他眯了眯眼睛卻什麽都沒有說。

走出天牢之後,容懷沐浴在久違的陽光下。此時寒冬已經過去,迎來了生機勃勃的春天,離開牢獄後他就掙開符堅的手,一溜煙大步沖進蕪苑,大聲呼喊:“母親!母親——”

但是蕪苑裏到處都是侍子,櫃子,桌椅都被砸開,他存錢的陶罐也被砸的裂開,碎了一地,連墻角的碎石,磚塊和草木都被踩得稀巴爛。

他心臟砰砰直跳,沖進母親平時睡覺的房間,卻看見被褥裏女人裙襦散亂,慘死在床上,破敗的棉絮上染了一大團鮮血。

容懷只覺得晴天霹靂,他呆怔當場,一顆心臟像是被拉扯著生生得往下墜,他撲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容慷款步走過來,扶了扶頭上的玉冠:“陛下懷疑巫蠱娃娃是雪妃教授給你的,所以已經把雪妃處死。”

如果一個人做了錯事,注定要付出代價,那麽這個代價未免也太過慘烈,讓他承受不起。

容懷顫巍巍擡起頭來,一雙眼睛血絲遍布,充滿了極致的憤怒和仇恨,他撲過去想和容慷拼命。

容慷一個眼神,衛兵們就走過來就死死壓制住容懷的肩膀。

“真是好眼神,”容慷輕輕擊掌,俯身在他耳邊說:“你知道符大人是用什麽方法說服陛下,把你放出來的嗎?”

“去年天下大旱,顆粒無收,於是符大人提出用一名皇嗣祭天……”容慷盯著他的臉說道:“你看,現在連符大人也拋棄你了,你不如求求我,說不定我還能和陛下美言兩句,饒你一條賤命。”

容懷冷冷睇著他,“你做夢。”

容慷卻絲毫不生氣,好整以暇地拍拍手掌“把剩下的人都帶過來,讓他看看。”

片刻後,容懷看著阿遠等人被槍戟抵住咽喉走進來,容慷將靴子踩在阿遠臉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那天我要你當我的愛寵,你不願意,既然這樣,我今天再問你一遍,你願不願意?”

“殿下!”阿遠雙眼血紅,眼底滿是屈辱和仇恨“不能答應他!”

“殿下,他算什麽殿下?”容慷哈哈大笑說:“不過是一張臉,還算有可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