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頁)

烏宇恬風被咬了,臉上雖是痛得齜牙咧嘴,心裏卻軟得似春水。

他摟著淩冽的腰,緩緩將大氅的風帽撥弄回去,等淩冽松口後,他才低頭纏著淩冽索吻,金燦燦的長卷發垂落下來,如密不透風的網,直將淩冽飽滿的唇緣弓都染滿屬於他的艷紅色。

等他心滿意足地攬著人仰躺下來,雪洞內早就在角落中昏睡了一覺的小雪豹被他們的動作驚動,小家夥迷茫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而後,它站起來、有樣學樣地叼著淩冽的衣帶,將那件雲峰白的寢衣拉起來、蓋到了自己身上。

淩冽被小東西的模樣逗樂了,烏宇恬風則溫柔地撫著他後背,將他散在腦後的墨發一綹綹理順。

“哥哥。”

“嗯?”

“以後啊,我們之間有什麽事都明明白白告訴對方好不好?”他摸摸淩冽腦後的那個銀鏈扣,將那條藍色的抹額拆下來,防止淩冽待會兒睡覺的時候硌到腦袋,“我先坦白——哥哥的寢衣,不是我故意要藏的。”

他將自己遇見阿幼依,阿幼依又是如何得來這些寢衣的事情同淩冽細細講了一道,然後不大好意思地舔舔嘴唇道:“……阿虎和雪豹都喜歡將它們喜歡的亮晶晶藏起來,哥哥的一切東西於我而言,也是這樣。”

淩冽聽著,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在“寢衣”這件事情上,他也算不得無辜,淩冽摸摸鼻子,他絕不會對小蠻王坦白——那些寢衣本就是他故意弄壞的。

若讓烏宇恬風知道真相,這不要臉的小混球,身後的尾巴豈非要翹到天上去。

“……你呀。”淩冽伸出手,撓撓他下巴。

“不過,哥哥既然沒生氣的話……”烏宇恬風又笑起來,“正巧都說了這麽多,我想問問哥哥,以後,我每天都能……哥哥嗎?”

南境蠻國的小蠻子其實糙得很,無論是苗語還是中原官話,措辭上,他總能準確地挑中最下流那個。

他有心野蠻,有心粗野,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將那個淫|猥的詞給吞成了模糊的氣聲。

他們其實早就同床共枕,親密的事也做了不少,但當真躺到了一張床上,卻多半是相擁溫存,沒有回回都折騰起來,弄丟被子、弄臟褥子。

雖然烏宇恬沒說出口,但淩冽卻從他那幽暗的翠瞳和那潮黏黏的嗓音中,讀出了小野獸話裏的意思,他面色微紅、有些觳觫:“……每天?”

烏宇恬風綠眸閃亮地看著他。

其實他也不要每天,畢竟漂亮哥哥於他而言就是會上癮的醇香美酒,若是每次都按著他的心意來,只怕哥哥一輩子都要昏睡在床上。而若收著力道,又是折磨他,他也不想每天都躲起來照料自己。

他說這話,只是揣了“見著心儀阿妹,就想上去扯人家辮子”的壞心思——想看淩冽動怒,想看漂亮哥哥臉蛋紅紅地撩起鳳眸罵他,或者,再擰他、咬他,在他身上留下專屬於他的紅印戳兒。

結果,淩冽只是僵了半晌,就默默地點點頭,道了一句:“那……回去後,我先問問孫太醫。”

“咦?”烏宇恬風又不懂了,“為何要問孫太醫?”

淩冽認真道:“凡事有度,不可畸輕畸重,‘誨淫縱欲,有傷名教’,中原可有太多人毀在這事上,你……還年輕,我問問孫太醫夜夜如此會不會損傷身……唔??”

他的話沒有說完,剩下的語句皆被烏宇恬風拆吃入腹。

漂亮哥哥面兒上冷冰冰、兇巴巴的,私下裏又軟又乖,說出來的話還這般可愛。

他愛死了淩冽這時而放浪,時而謹謙的模樣。

而且,淩冽這輕佻儇薄又混不自知的一面,只有他能看。

雖只是親親,淩冽還是撐不住,被烏宇恬風摁在雪洞的山壁上鬧暈過去。而淩冽失去意識前,明明已被欺負得眼尾洇紅,卻還輕輕勾著烏宇恬風的小指頭。

烏宇恬風拽拽自己的手指,笑著將大氅給淩冽蓋好。他還要出去尋些柴火,好讓他們能夠暖烘烘地度過雪山中的漫漫長夜。

後來,烏宇恬風攏著雪洞門口的篝火,如金沙江畔一般,裹著熊皮褥子,用自己寬厚的肩背擋住了洞口的風。他一邊添柴,一邊回頭看洞內睡在一起的淩冽和雪豹幼崽,眼中是化不去的溫柔。

從今往後,他關於聖山雪洞的記憶,不再是那個眼帶淚痕、怯畏依偎在大老虎身邊的小男孩。

而是——他漂亮的愛人又兇又乖地對他說著好聽的情話,是風雪夜裏一簇暖黃色的篝火裏,他愛的人,摟著柔軟乖巧的小崽子,睡得那樣香甜。

他不再是一個人,他有了心愛的阿哥,也有了家。

一夜過去,風雪漸歇。

烏宇恬風抱著淩冽和小雪豹,反而成了最後一批下山的人。

淩冽丟不起這個人,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抄起大氅蓋住自己的臉。而休息了一夜恢復了精神的小雪豹,卻總好奇地從淩冽懷中探出腦袋,轉著黑色小眼睛想看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