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擦完了汗,直哉正好好感受著濕毛巾舒服的涼意,轉眼便瞧見甚爾拿著毛巾盯著他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直哉問道,手裏拿著濕毛巾,頭上還頂著剛擦完汗的毛巾,原本服帖的發型都亂了幾分,顯得傻乎乎的。

“......你這侍女對你倒是越來越貼心了。”甚爾有些意味深長道。

“ 哦,你說真望啊,還好吧,感覺跟之前也沒差多少呀?”直哉歪了歪頭,有些不確定道。

“真望?”甚爾將毛巾隨意搭在肩上,反問了一句。

“嗯,上次她不是對我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嘛 ,我當時忘了道謝,後面去補了一句。”直哉笑了笑,“順便就問了一下她的名字。”

“就這?”

“不然還能怎樣?”直哉奇怪道。

甚爾卻不說話了。

不過直哉也不在意,只當對方間歇性腦子犯抽,等手上感覺敷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毛巾,走到了廊前坐下,看著甚爾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甚爾靜默半響,走了過去,挨著直哉也坐下了。

院子裏蓋了一層薄雪,不過隨著日頭升起,原本就不厚的覆雪變得有些稀稀拉拉的,不太好看。

“可惜沒有好看的雪景,不然就更有氣氛了。”直哉感嘆一句,果不其然得到了甚爾略帶嘲諷的一聲嗤笑。

“雪能有什麽好看的,白花花的一片,晃眼睛。”甚爾懶懶搭腔。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人真的很沒意思。”直哉吐槽。

甚爾不以為意,輕笑一聲嗤之以鼻,“或許有吧,不過到底有沒有我也不記得了。”

“嘖。”

“好好的,不許學我。”甚爾伸手按住直哉的頭,就著毛巾將對方的頭發弄得更亂了。

“......甚爾,我問你,”玩鬧間,直哉卻忽然問道,“你想離開禪院嗎?”

感覺到頭上亂動的手停了下來,直哉垂眸,等了許久,見甚爾沒有說話的打算,繼續道,“到時候......你能帶上我嗎?”

“我覺得,或許我覺醒不了術式了,你還記得上次那個六眼嗎......他說,我的咒力正在不斷消失。”

“你也有感覺吧,我的力氣從開始到現在基本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那是因為一開始我作弊了,用了咒力跟你打。”

“只不過後來咒力好像有些不夠用了,我就只能學你單純靠肉搏啦。”

直哉說這些時,語氣十分輕松,也沒有任何過大的波動起伏,仿佛只是在同甚爾說些尋常的事,閑聊日常一般。

而整個過程中甚爾沒有打斷過一句話,只是搭在直哉頭上的手,隨著時間滑落到了肩頭,半條手臂都慵懶地掛在上面。

直哉說完了話,見甚爾神色淡淡,倒是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越來越重,似乎正把全身的重量都移了過來,直哉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不說話就把手拿開,知不知道你有多重。”

甚爾笑了笑,沒有將手臂移開,反而借勢將直哉整個人撈了過去,散漫問道,“怎麽不裝小可憐了?”

“誰跟你裝了,”直哉翻了翻白眼,不滿道,“松開,我都快喘不過氣了!”說著捶了捶甚爾碗口粗的小臂,硬邦邦的。

“沒大沒小,說多少次了,讓你叫聲哥來聽聽。”甚爾樓得更緊了。

“想得美。”直哉沒搭理,畢竟較真起來,他現在的年紀做甚爾父親都綽綽有余了,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一來一回間,無形之中,先前那股略顯別扭壓抑的氛圍隨之消散殆盡。

甚爾看著尚且年幼的直哉,心裏冒出了些說不清的情緒。

直哉的話他當然明白,六眼的判斷想來也不會作假,想到直哉可能會變成和自己一樣毫無咒力的‘廢物’時,甚爾心中其實並沒有太多想法。

畢竟他早在禪院惡臭的泥潭中學會了不去在乎一切,雖然和直哉有幾個月的相處,但說穿了,不過是小孩兒還算知趣,院子也挺清凈,沒其他地方這麽惡心罷了。

一個躲懶的好地方——甚爾大部分時間都是這麽想的。

只是,此時此刻,想到直哉咒力全無的那個可能,身處嫡子的位置,從小被冠以天才的稱呼,現在卻要倒轉成為一個被禪院人人唾棄的‘廢人’,這個可能性在腦海中越清晰,甚爾原本毫無起伏的情緒就越興奮。

是的,甚爾逐漸為這個可能感到些許興奮了,不如說,禪院家越混亂他越開心。

想必到時候的場面一定會相當精彩,甚爾看著直哉小小的發旋想到。

那麽,到時候給這把火添點汽油,也不是不可以。說到底,咒術師這種狗屎玩意有什麽好當的。

“可以。”終於,甚爾道。

隨後,他又狠狠□□了一把直哉慘兮兮的頭發,帶著幾分惡劣的笑意,“你就好好感謝我吧,小少爺。”